“儿儿别任性了,我不能留你在马车里,你在内室很安全的,就忍耐一晚吧。贝贝,扶你家小姐到内室休息。”冯云亲很想同意敖儿儿的话,但一来为了安全,二来他必须让她学着服从丈夫的命令,所以他不能答应。
贝贝不敢违抗冯云亲的命令,上前扶着敖儿儿,“小姐,你就别再坚持了,贝贝扶你到内室休息吧。”
敖儿儿猛地挣开贝贝的扶持,生气的对冯云亲大叫道:“我说不要住在这破木屋就不要,你没听清楚吗?大不了我一个人待在马车里,自己的生死安全就由我自己负责,不必你管。”她丢下话,迈着莲步就要走出木屋。
冯云亲也冷下了脸,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非得好好教训不可。
他伸手抓住敖儿儿的手,强行将她带到内室,把她压坐在铺好的垫子上,“你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准去!”
这木屋的内室比外面还要破败,处处是腐坏的痕迹,墙壁更像要倾倒似的,敖儿儿看得毛骨悚然。太像了,实在太像了,她不要留在这里,不要!
“让我走,放开我!”敖儿儿用力挣扎着,一甩开冯云亲的大手后,她好象逃命一样急着逃开道里。
冯云亲真被她的固执惹毛了,他一把扯住她,不太温柔的将她丢回到垫子上,打算要好好的训她一顿。
敖儿儿重重的倒卧在垫子上,她这一压下去就听到了“吱”的一声,好象是老鼠的叫声,然后就见到一个黑色毛茸茸的东西飞快爬过她的手臂、胸前,迅速钻到墙壁上的破洞里。
她想也不想,马上扯开喉咙尖声大叫:“啊!老鼠!啊——”她用力的往后甩动被老鼠爬过的手,结果手重重的撞上身后的木墙,而她另一只手则是拼命的拍着胸前衣裳,只想要尽可能的擦去那不洁的感觉;她吓得是浑身乱颤,几近崩溃边缘。
冯云亲见这情形慌忙的抱住她,迭声的安抚道:“老鼠走了,走了,没有了,别怕,不要怕,别害怕。”
处于极度惊吓中的敖儿儿如溺水之人捉到浮木般,紧紧地捉住冯云亲的衣襟,整个人躲在他怀中不住颤抖尖叫:“老鼠……老鼠……啊——”大声惊喊数声后,突然安静下来,她已被吓昏过去了。
噩梦,噩梦,她的梦魇又出现了!
※※※
月光从车窗照入马车里,照上冯云亲又疼又怜、又急又悔的脸。马车的窗子和车门都打开,车内的杂物也清开了,剩余的空间躺上两个人刚好,冯云亲紧搂着敖儿儿躺在马车上,焦心的等着她醒来。
看着敖儿儿惊悸犹存的脸蛋,贝贝的话再一次的在他耳旁响起。
“小姐什么都不怕就只怕老鼠,而且是怕到心惊胆战,听到老鼠两个字就会吓得发抖,更何况还让老鼠爬过身子,小姐怎么可能不昏倒呢?
“在小姐八岁那年,有回小姐独自一人跑到蝴蝶谷一处废弃的木屋里玩耍,没想到小姐打开门走进去后却被反锁在屋里。木屋因年久失修又腐败,所以聚集了许多老鼠,老鼠们钻来钻去,甚至还爬上小姐的脚,小姐吓坏了想开门出去,但门就是怎么都打不开,小姐只好大声求救。因为那间木屋本就是人烟罕至的地方,并没有人听到小姐的呼叫声,直到仆人发现小姐不见了,大家才慌张地分头去寻找,半天之后才找到小姐。
“那时小姐嗓子都叫哑了,泪流满面,小脸被吓得发青,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着进来救她的仆人,然后便吓昏过去。小姐被救回来后足足病了一个月。从那时起,只要提到老鼠两字,小姐脸就变了,若不小心看到老鼠,小姐一整天都会怕得食不下咽。老鼠变成了小姐的噩梦,这使得小姐不但害怕老鼠,连容易有老鼠的地方都害怕,尤其是年久失修又破烂的木屋,小姐连一步都不敢踏入,这也是为什么小姐一直不肯下马车走入屋子的原因了。”
“那为何你没告诉我呢?”听完贝贝的话,冯云亲焦虑又不舍的责间。
“我以为屋子已被打扫过了,而且有那么多人在,不会有老鼠,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贝贝对小姐被吓昏也感到愧疚和难过。
冯云亲明白此时怪罪贝贝并不公平,是他没问清楚原因,径自以为是儿儿又在故意惹他生气,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他借着月光审视敖儿儿红肿淤血的小手,心里好疼、好痛,是他不好,让她受苦了。
昏迷中的敖儿儿动了下,嘴里喃喃喊道:“老鼠……老鼠……救……救命……走开!救命……”一双小手也不安的挥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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