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追往冰雅前冷冷丢给容贵一句,便让她再也笑不下去——
“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若再让我看见你,尽管你是我姐姐,我也照砍不误!”冰雅奔回院落,正转身把门合到一半,便被另一股霸道的力量猛然击开,震得她踉跄却步。门扉暴躁地砰声大响,在巨大骇人的身影后被重重摔上。
冰雅含泪怒视,隔着圆桌与百祯的冷冽相对峙,气氛紧绷。
“你为什么那样对容贵?”他低斥。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在跟她做什么好事?”她哼声冷笑,眼眶盈满破碎的泪光。
“你根本不信任我,是吗?”
“你又有哪一点值得人信任?”
百祯握紧拳头,力持镇定。“我很久以前就跟你声明过,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刚才的事,你怎么说?”
“该说的是你。你如果相信我,就该明白刚才的事不可能会是你所想的那样。”而她却毫不考虑地当场认定他与容贵必有奸情。
“你们当时都已经吻得难分难舍,我还能怎么想?”
百祯气得又无奈地咬牙闭眸。行事向来冷静果决的她,为什么总是对感情上的事如此脆弱不安?难道他给的保证还不够多?
“容贵是‘四灵’里的杀手。”他捺着性子把事实讲清。“美貌是她的武器之一,用来勾引猎物,所以她必须很懂男人。刚才她只是要我教导她如何利用唇舌使男人销魂,方便她乘机使用暗器——”“不要再编可笑的借口愚弄我!‘她痛声泣吼。
“这就是暗器。”他伸指进入口中;摘下右后方深处的一颗口齿,放人她掌心。
“这里头装的全是剧毒。”
冰雅疲惫地合起泪眼,滑落掌中精巧繁复的杰作。
“容贵是我的异母姐姐,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暧昧。”
她不看不听,不言不语,迳自落泪。
“冰雅。”他扶住她双臂,正欲倾诉,就被她惊骇地厌恶闪开,摇头哭泣。
她没办法忍受他的碰触,没办法忍受被他三言两语又给哄倒的自己。百祯对她来说,的确太危险。
百祯放弃地垂头重叹,沉思良久,从没想到一个女人能把他的情绪逼裂这步田地。
“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让我搬到别的院落去。”
百祯猛抬眼,看到的却是凄绝、无助、被迫至角落的微弱身影,几乎被黑暗吞灭了存在。
“你说什么?”他轻声质疑。
“我们……或许并不适合靠太近。”当初那份彼此吸引的感觉,最后却导致毁灭。
“都已经成亲了,你还扯什么鬼话!”他暴喝。
冰雅摇头抽搐,已耗竭了元气。“我们不曾成过亲。”
“我们的婚事早就成了事实!”“你娶的人不是我。”
百祯强自镇定地吞下怒火,盘旋踱步,仍忍不住一掌猛击桌面,震出巨响。他自认已经够懂女人,也已经倾力为冰雅付出到极限,为什么还是抓不住她的心?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若想休妻,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去干涉你的生活。你可以……尽情去教导那些美艳杀手任何绝技,可以三妻四妾……”“我不需要那些女人!”他吼得青筋暴凸。
“我已经把事情交代得够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恨我逼你向容贵道歉是吗?可她是我姐姐,是唯一支持我娶你的人,甚至由江南赶回京来帮忙我。除了她以外,谁支持过我与你成婚?
连你都不愿和我站同一线,甚至现在还想搬离我这里!“
难道非得拿条链子把她拴在身边,才能确保他们永不分离?
简直疯了。
他重重瘫坐椅内,捏着鼻梁双眉深锁,在眉心刻下深深的皱痕。
疯了的恐怕不是冰雅,而是他。何必为一个女人如此执着,折腾自己的耐性?她想搬出去就让她搬,反正彼此仍住在同一府里,又不是永远分离。可他就是无法忍受,为什么?
淡淡的馨香悄悄弥漫,他知道冰雅靠过来了,也知道她正担忧地深深瞅着他。
“百祯?”柔弱的关怀倏地攻陷他的火气,将他的心揪在一起。他在气愤时,她也在难过,两人都有情绪,但她从不因此停止对他的细腻关切。
“我没有背叛过你。”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吵着要离开我?”他抬眼怒视。
“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因为我自己。”
她的神情不见叛逆,见全然的脆弱,而又深深依恋,一副陷入情感深处的凄美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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