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而淡然的态度,是夏无采的一贯作风,看不中情绪的面孔,则是夏无采最常挂在脸上的表情。
即便是皇上在殿试之日,对夏无采的非凡身手表示钦佩时,夏无采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欣喜愉悦的表情。
有的时候,柳之秋忍不住要怀疑,夏无采是否会有所谓的情绪,还是说,夏无采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从夏无采的身上,柳之秋只能看见如霜雪般的寒意,没有一丝温暖。
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夏无采养成这种个性?
他不解,但既然夏无采从未主动提起,他也不便追问。
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欲人知的秘密,要当个朋友甚至是知己,首要条件便是进退得宜;因为过分的关怀常会变成探人隐私,然而太过拘谨则显得疏离,要如何做就端看对方性格而定。
然而夏无采……则是个抱持淡淡关心即可的对象。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默认了。”柳之秋苦笑道。
夏无采不吭声时,通常代表他不想反驳,默认则是他懒得回答。
与夏无采说话的时间里大多是在自言自语,这点只要是与夏无采有点交情的人都很明白。
“其实,我觉得河真族也过得挺辛苦的,我倒不希望皇上以武力服人,而是以德政感化天下。”
柳之秋对于武功方面的事一窍不通,自小与书本为伍的他向来排斥战争;虽然对于想杀敌立功的夏无采不太好意思,可是他希望皇上能以温和的方式取得祁国与河真族的和平。
“再说,无采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总不好长年放着妻子在外征战吧?”柳之秋之所以讨厌战争也是为了百姓的安乐,毕竟妻离子散的滋味并不好受。
“家室与官位一样,只是生活的附属品。”夏无采难得地开口应答。
对他而言当不当驸马并不重要,然而传闻中貌比天仙的二公主则与一般女人没什么两样。
反正,不就是个妻子罢了。
就像他的娘一样,传宗接代、相夫教子,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甚至有的时候还挺麻烦的。
所以妻子对他来说……没有比有好。
“无采,你不会是与二公主吵架了吧?”听见夏无采的回答,柳之秋感到一丝担忧。
夏无采绝对不会是个温柔多情的丈夫,甚至有可能与二公主冷漠相待,在这种情况下……
“听说二公主貌似芙蓉,只是倨傲了些……”柳之秋一边观察着友人的反应一边续道:“毕竟是位公主,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你若与二公主起了争执,就多退让点吧。”
虽然议论别人的妻子实属不妥,可面无表情的夏无采却让柳之秋忍不住怀疑他是否见过二公主了;说不定这两人虽然成亲了,却因为个性不合而厌恨对方,若真是如此那就不好了。
当今圣上甚为宠爱二公主,若二公主因为受了夏无采的气而向皇上编派不实之言,替他冠上不实之罪,那么夏无采可就难受了。
“争执?”夏无采轻哼一声,“没有。”
成亲之日他与父亲起了小争执,在外散心的同时却忘了当晚是一刻值千金的难得春宵;第二晚柳之秋等友人前来祝贺,让他醉了一夜没回房,第三夜他本想回房休息,却莫名其妙地被二公主的侍女挡在门口不得进房。
乐得清闲啊!他原本就对二公主没什么兴趣,只是既然成亲了,回房与妻子同寝也算是应该,但他没料到二公主竟会大发脾气地把他赶出房。
这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一桩,他今后就有藉口不回房了,所以收拾了几件衣物后,他便直接往东隅的盼秋楼而去;一来那边的池畔空旷适合练剑,二来他喜欢清静,而盼秋楼离主屋有一段距离,所以甚少有人经过,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所以柳之秋所担心的争执——
压根儿未曾发生。
反正他对二公主兴致缺缺,并不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所以不管她是貌比天仙、有着沉鱼落雁之姿,还是美艳无双、柔媚娇俏,甚至是脾气倨傲、任性妄为,这些传闻与他何干?
“你说那家伙没反应是什么意思?”
花了半天时间,趁着夏无采回家之前,单季幽总算将盼秋楼抢了回来,也顺利地把夏无采的东西丢到偏厢去。
原以为他会气冲冲地前来怒骂或质问,可没想到……
“呃……驸马爷确实没对公主的作法抱怨半句。”霖儿越说声音越小:“而且连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住进偏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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