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二十下,房扬古还能咬牙硬撑,接下来的二十下,他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痛得失去了知觉,连怎么被拖进土牢的都不知道,当他在一阵剧痛中痛醒过来时,才昏昏沉沉的发现自己已趴卧在潮湿、阴暗的士牢里。
他轻轻一动,背部就有如火灼般的热辣辣的疼痛着,他倒抽几口气,胸口更加痛得难以喘息。
他趴在霉气很重的乱草上,勉强环顾着四周,士牢很狭小、阴湿、不见天日,让他分不清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有多久,他苦笑了笑,说不定自己熬不过,就要命丧于此了。
「吱呀」一声,牢门被推开了,走进两名丫鬟来,他痛得看不清楚她们两个人的模样,只隐约感觉到两个丫鬟正轻轻剪开他的衣服,不知在他背上涂抹什么汁液,然后用干净的布一层一层的裹好。
其中一个丫鬟捧着温水喂他吃了几颗药丸,轻声对他说:「房少将军,吃了这药,你的伤会好得快些。」
房扬古觉得奇怪,虚弱地问道:「妳们……是谁派来的……」
「三公主。」两人齐声回答。
房扬古愣了愣,不再出声。
两个丫鬟自顾自的说着:「三公主十分帖记房少将军的伤势,所以命奴婢送些宫里极好的止血药来,顺便要奴婢来看看,大王有没有把房少将军打坏了。」
说完,两个丫鬟便格格地笑了起来。
「替我多谢三公主的好意,只可惜……房扬古消受不起。」他闭上眼睛,平淡地说。
「齐国上下,恐怕只有房少将军消受得起。」一个丫鬟顽皮地笑说着,然后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看着房扬古的脸,松了一口气后说道:「幸亏没用黥刑,三公主特别交代奴婢,不能让房少将军的脸受到一点损伤,否则就可惜了。」
丫鬟的话让房扬古听得很不舒服,他可不希望沦为三公主的宠物。
「两位的差事办完,可以请回了吧。」他冷冷说道。
丫鬟对望了一眼,讪讪地离去。
清凉的薄荷药油渐渐疏散了房扬古火灼般的痛楚,他迷迷糊糊的睡着,昏睡中,感到有人搬动他的身体,他吃力地睁开双眼,看见几名陌生的侍卫悄悄地将自己扛出土牢,尽管侍卫尽可能小心搬运他,但细微的震动仍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
「你们……准备将我……带到哪里去?」他费力地问。
「房少将军请别多问,到时自然就知道了。」一名侍卫答道。
房扬古痛得直冒冷汗,咬着牙无法吭气,感觉侍卫将自己扛进一间幽暗的房间里,然后轻轻将他放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随即退了出去。
这个房间十分幽静、清凉,房扬古正狐疑着,这可不是一名罪臣应有的待遇,他很担心,会不会又是三公主对他的特别照顾,若真是如此,他想从三公主手中逃脱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就在他思绪混乱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他定睛望去,一个穿著宽袖紧腰、无领低胸、微胖的女子轻轻走到他的床前来,她的服饰打扮令他微微一惊,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女子必是三公主齐珞无疑了。
他强忍着痛坐了起来,愕然地看着她。
「房少将军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她的容貌平平,眼神略显呆板,声音尖细却故作柔媚地说着。「在宫宴之上,我见过少将军几次面,不过,你似乎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我的容貌当真这么不起眼吗?」
「臣并无此意,三公主不必多心。」房扬古的视线落在地面上,淡漠地回答。
齐珞微微一笑,突然挨着他坐下,娇嗔地说:「你为什么不肯娶我?说一个好理由来。」
齐珞大胆的举止让房扬古吃了一惊。
「公主金枝玉叶,怎能下嫁一名征战沙场的武将。」他挪开身体,对她反感起来。
「为什么不能?」她又朝他偎近,微微俯下身来,几乎能从她低低的领口中看见呼之欲出的乳房。
房扬古的反感更甚,她若不是公主,早将她轰出去了。
「臣随时随地要奉命出征,一赴战场便是一年半载,生死难料,公主何必让自己受这种罪。」他咬着牙说。
齐珞彷佛没听进去他所说的话,眼睛贪婪地盯着他赤裸壮硕的胸膛,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肩、臂,唇边露出妖冶挑逗的笑容。
房扬古被她不知羞耻的姿态惊得目瞪口呆,怒火狂烧了起来,他扣住那只在他身上游移的手,迅捷地反手一摔,将齐珞摔出两三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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