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看着阿乔把洗好的衣服披在衣架上,蹙着眉问:「我也得做这些吗?」
「当然喽。」阿乔心无城府的对她笑说。「别担心,刚开始妳先帮着我就行,妳毕竟还小,累坏了妳,我对少将军也不好交代呀!」
「阿乔姊——」魏婴低低说:「我不会洗衣服,能不能派给我弹琴击筑,或是吹萧鼓瑟的工作,我娘只教过我那些——」
「啊……」阿乔呆了呆,大为吃惊。「原来……妳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怪不得细皮嫩肉,和我们就是不太一样,不是阿乔姊不愿意帮妳,只是在我们这种下人房,谁有资格去做那种风雅的事。我看,妳还是先学怎么打水好了,什么弹琴击筑、吹萧鼓瑟啊,那是上等人才做的事,妳没别的选择了,明白吗?」
魏婴紧咬着唇,直视着地面,不动也不出声。
「在这种地方,妳可千万不能使性子,尤其在专管我们奴婢的阿灵姊面前更是不能,一定要记住。」阿乔拍了拍她的头,郑重叮咛着。
魏婴也没认真听她说些什么,自顾自地问:「少将军还会来看我吗?」
阿乔踌躇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
一个年纪稍长的艳色女郎走进院落里来,阿乔见了,立刻拉着魏婴低下头,恭谨地叫了声:「阿灵姊。」
阿灵泼辣伶俐的眼神在魏婴身上转了转,狐疑地问:「阿乔,这是谁?」
「她叫『楼婴』,是少将军捡回来的。」
阿灵皱起了眉头,嫌恶地咕哝着:「捡个这么小的回来,能做多少事?」说罢,把怀中抱着的一堆褥、被、枕、帐丢向井旁,冷冷地说:「这是夫人房里的,趁着天热好洗。」
阿乔忙将打水桶丢进井里,一边故意使唤魏婴给阿灵瞧。
「楼婴,赶快打水上来,别愣在那儿了。」
魏婴不曾打过井水,不知道该运用巧劲,只是一味使用蛮力把桶子拉上来,桶子刚拉到井口,手臂的力气就全用光了,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接,桶子就从她手中扑通一声掉落井底,绳子迅速刷过她的手心,瞬间磨下一层皮来,她痛得倒抽一口气,人朝后一仰,跌坐在地上。
阿乔吓得急忙扶起她,惊慌地问:「怎么样了?伤得怎么样了?妳是不是傻瓜呀,桶子掉下去的时候,就要赶快把手放开的呀!」
魏婴觉得委屈,一边吹着手心,一边无助地滴下泪来。
「妳在旁边坐着看我洗吧。」阿乔体贴地扶她坐下。
「饶了我吧——」阿灵的声音扬高了八瘦,冷眼瞪着魏婴,刻薄地说道:「少将军把妳捡回来可不是让妳当少将军夫人的,摆什么架子?别笑死我了,要不要我派几个丫头来服侍妳呀,『楼大姑娘』——」
魏婴睁大了眼睛,愤怒地回瞪着阿灵,在今天以前,还没有人敢对她如此无礼放肆的。
她气得跳起来,指着阿灵骂了回去:「妳也不过是一个大丫头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有朝一日我要是真当了少将军夫人,第一个先砍掉妳的头!」
阿乔登时吓得脸色发青,急忙摀住魏婴的嘴,迭连声地替她解释。
「阿灵姊,小孩子的话听不得,妳别和她一般见识。」
阿灵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了下来。
「敢情妳仗着自己的命是少将军救回来的?小小年纪就这般嚣张,我倒要看看妳有什么本事能活到砍我头的那一天!」话一说完,便旋身走了出去。
阿乔的表情惊恐得如见蛇蝎,她摇撼着魏婴小小的肩膀,气急败坏地嚷着——
「我不是曾告过妳,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阿灵姊的面前使性子吗?妳可好,居然还敢威胁她,妳不想活了是不是?」
「怕什么,就算我不是少将军救回来的人,凭她一个大丫头,有什么本事乱杀人;更何况,我还是少将军救回来的人呢,她又焉敢动我?」魏婴不以为意。
「什么杀不杀人,她哪里会杀人,光整死妳就够了,而且……而且……」阿乔突然红了脸,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魏婴奇怪地问。
「暧呀,不管妳懂不懂,反正阿灵姊曾经和大将军『好』过几次,万一哪天大将军收她当姬妾,咱们不就完了吗?每个奴婢都担心会这样,所以没人敢得罪她,妳这下子是自找死路了!」
魏婴因为不懂那层厉害关系,所以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安慰起阿乔来。
「我娘说,我只要能活下来就有贵人相助,我娘说得真准,今天我就遇见少将军和妳这两个贵人,有机会,妳带我去找少将军,我去求他让我当少将军夫人,这样咱们就不用怕那个阿灵了。」她耸耸肩说,笑得天真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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