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骤然一空,袁举隆呆望空荡荡的双手,抬眼看向她,“紫烟?”
唐紫烟将丝被披上身,站在他面前,依然美丽得让人惊叹,然而笑容是遥远而飘渺的,“到此为止吧,我腻了。”上一刻缠绵,下一刻便翻脸,这对她来说像吃饭饮水一样极其平常。
“紫烟,你说什么啊?”他蓦地一阵心慌,似乎有什么他拼命珍惜的东西无情地从他身上抽离,而他无法阻止。
“我说我腻了你了,所以到这里结束了。你走吧,别再来了。”她看他的眼光好像在看一个理解能力不好的傻瓜。
袁举隆张口想唤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空空的心什么也不存在,忘了行动的能力。
见他仍呆愣着不动,她皱皱眉,旋身往外走,忽地身后一紧,回过头,见他扯住了她披着的被单一角,望着她。“还有什么事?”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紫烟……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你不喜欢我吗?”
她撩了一缕长发把玩着,“你老是这样一厢情愿吗?”
袁举隆张开口,嘴唇颤抖着,声音也轻忽发颤:“但、但我们都这样……”
“这样?”她挑眉,笑了,“这样怎样?对了,男欢女爱你是第一次吧?呵呵,不要把它看得太重要,至少对我这样的女人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已习惯了,暂时捕获一种温暖,然后在极度的温柔中翻脸,抽身而去,再寻找下一段。
袁举隆无法再说一个字,直直地望着她,视线却已模糊,再也看不清她的容颜。
“回家去吧,以后记得别招惹我这种女人。”唐紫烟抖手,将布料从他掌中抽出来,飘然出门离去。
黑暗中,留下呆若木鸡的袁举隆。受伤是永远不会习惯的,上回经历过的痛不能让下回的痛楚更容易忍受,况且,这一次得到的心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得多,深到让他以为心里的血就这样一滴一滴地在抽痛中流完。
袁举隆昏昏沉沉地过了三日,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已经记不清怎样回到袁府、怎样应对众多的询问以及这三天中是怎样的饮食休寝。
但是现在,他睁开沉重的眼,被刺目的阳光射得眯起来的同时,忽然间整个人清醒了。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脑际中清晰无比。那朦胧的心动、那傻气的追寻、那痴狂的沉醉和那愕然的心碎,以及此刻涌满全身几乎无法再容纳的痛楚,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明晰,可是他却笑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能笑出来,总之他是笑了。很轻易地,嘴角向上扯起,眼睛微微弯起来,就是笑容了。
撑起身下床,发现有些力虚,是躺得太久了吧。无来由地,他又笑了。
推开房门,太阳非常炽热,四周一片白茫。他抬手遮去些许阳光,瞧了瞧树影──是中午了吗?
“四少爷?”有些吃惊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是一个小婢女,惊讶地看到病了三天的四少爷自己从房里走出来了,“四少爷您醒了吗?啊,等等,我去叫伍婶。”
没等袁举隆阻止,她便转身跑了。不一会儿,伍婶胖胖的身躯和她一起从那头赶了过来,“四少爷您怎么出来了?太阳这么大,快进屋去,别晒昏了。”
两人扶着袁举隆入房,忙乱地将他安置在榻上。伍婶接着端来药碗,“这是大夫开的安神汤,在厨房刚刚熬的,火候恰好,您趁热喝下去罢。”
“死阿金,叫他照看着你的,又躲哪儿偷懒去了?”伍婶一边服侍他喝药,一边还叨念着,“这几天可吓死我们了,四少爷您那天一进门就栽在地上,额头忽冷忽热的还说着胡话,大夫来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差点要找个道士来招魂呢。”
袁举隆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请和尚道士了吗?都是诓人的家伙。”语气轻松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伍婶愣了愣,四少爷的此番病由她自然不清楚,只隐约听阿金的口气似乎与什么可怕的女人有关,但瞧四少爷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虽是这么想,心底里总有不大对劲的感觉,四少爷未免也太过平静,平静到不像四少爷了。
袁举隆刚喝完药,阿金也从门外跑进来了,见了他清爽的样子,反倒有些意外,“四、四少爷,您觉得怎么样?身体舒服了吗?”
“没事呀,我好得很。”袁举隆舒伸了一下筋骨,“原来前两日我病过了,怪不得有些力虚。”
“您病得很严重呢。”阿金心有余悸。四少爷身子骨一向结实,几乎从来没怎么生病过,这次的病来得凶猛,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呃,说是所有的人,其实也只有他们这些四少爷身边的下人,袁府主子都是自顾自的,哪有什么闲心来关怀没势没前途的四少爷,所以这三天来居然没有一个袁家人来探过他。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若零
袁举隆
唐紫烟
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