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舞沐裳独自回来了。姐姐果然回到沐人堂,她高兴极了。
舞沐衣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似乎回到过去那个冷淡的、外寒内热,却不让人了解她内心世界的刻薄医生。
“你是回来看还是回来住的?”
舞沐裳傻了一下。“姐姐……”
“帮我把木柜搬到里面去。”舞沐衣淡声道。
一旁几名青年小伙子立刻大献殷戚接口:“神医,我们来就好。”
舞沐衣没说什么,让大伙去忙碌。
舞沐裳愈看她愈觉不对劲,虽然这才是她熟悉的姐姐,但她恢复的未免太快了点。
“姐姐,沐人堂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啦!”
“不回寒月轩了吗?”
舞沐衣里里外外走动,舞沐裳紧跟在后。
“哎呀!姐姐如果不要我回去,我就不回去嘛!”
舞沐衣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舞沐裳一副无辜的表情,怯怯地望着她。
姐姐板起脸来的时候真是吓人,没人知道她会用什么活激得你又恼又气又无从反驳。
没想到舞沐衣竟柔声开口:“你已经长大了,也找到自己的归宿,我不会再限制你的行动了。虽然沐人堂是你的家,但你医术一窍不通,留在这里只是绑住你的翅膀。想飞,你就自由去飞吧!”
舞沐裳整个人都傻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舞沐衣会说的话。见她反身又要走,舞沐裳赶紧跟了过去。
“可是姐姐,你不想见忘尘哥吗?他伤得好重,还没好呢!”
“死不了的。”她淡淡说。
舞沐裳急急绕到她面前,挡下她的路叫道:“你离开的这几天忘尘哥更严重了呢!比之前还严重,简直就是半死人了。”
舞沐衣却是一笑,直接走出门。
舞沐裳真是懊恼,她向来就没有撒谎的天分,她这么说不是给有神医之称的姐姐扯后腿吗?经过姐姐的妙手回春,忘尘哥恢复的状况简直惊人。
哎,她快急死了,怎么两人看似有情,却又漠不关心啊!
舞沐裳一刻也静不下来,又跟着跑了出去,在门口看见姐姐正与一名前来拜访的家仆见面,狐疑地盯着那名家仆带来大把大把的鲜花,姐姐则是一脸冷漠。
“这是我们钱大爷的心意,恭贺沐人堂重建。”家仆一脸谄媚地说。
舞沐衣对那把鲜艳欲滴的花束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她带着微笑,却冷漠地启口;“多谢钱大爷多此一举的好意。请公子转告钱爷,若真有心祝贺,我欢迎他派些人手来帮忙,这些花换成实用的药材会更好,请您带着花回府吧!”
家仆一傻眼,尴尬得脸都红了,只得摸摸鼻子,识相地带着花离去。
果然……姐姐完全恢复了。舞沐裳不知该喜该忧。
忽地,脑袋被敲了一记,她痛呼了声。
“发什么呆?进来帮忙。”舞沐衣冷冰冰地说。
“是!”舞沐裳只得乖乖听话,心里直喃着:忘尘哥,我已经尽力了,你可得加把劲追呢!
就在姐妹俩要反身进屋时,一双冷冽的瞳眸带着杀气出现在对面街头。按捺不住内心激慨,他几乎要带剑冲了出去。
倏地,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令他动弹不得,忿忿的少年一回过头,却被阳光下那张温柔的笑靥震住了。
是忘尘……
想行刺她们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御兰芳的剑僮。他被忘尘带回魔门阵前的山岗上,一直到日落夜攀之际才来到山崖。但他不解,为何忘尘一路上与他话山说水,最后竟引他来到这里,这不应该是他最不想来的地方吗?
“你将兰公子葬在此地?”忘尘看着夜幕下的荒园废冢,黯夜之下更添幽瑟。
“我把公子葬在邪剑门的兰心园里那座温室,那里都是公子亲手种的兰花。”剑僮悲道。
忘尘别过头看他,眼眸是和蔼的笑意。“你该知道,这里不该是他长眠之地。”
剑僮一愣。
“我知道你还在为他带孝,时候一过,火化他吧!”
“可是……”剑僮一慌,却被他温柔的微笑震住,那清若柔水的笑容瞬间似要映亮了愁淡的夜空,暖化了他的心房。
“交给我吧!”当他这么一说的时候,仿佛天下难事交托于他皆能迎刃而解,仿佛只要把心中愁苦放心给他便得以安歇。
剑僮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忘尘立在山崖之缘,迎着夜风啜着美酒,他柔声启口。
“你有名字?”
“我自小跟随服侍公子,名字早忘了。”剑僮不明白他为何问起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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