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说你不会准他休了我的。」
「休你?他敢休你?!」奚德茂挺直腰杆,生气地问。
「嗯……我没答应他。」司马蒹葭困扰地回想。
「这么说他是说了?!」奚德茂气得脸色发青,「不肖子!你安心待在这儿,谁也没胆赶你走!」
「您别生气,」司马蒹葭不知该说什幺,困惑地皱眉,想了想,保证似地跟奚德茂说:「我一定不会让他休了我的。」
奚德茂心里考虑得较实际。说实话,裕生这孩子算是听话的孩子,但,自己还在,他就动了休妻的念头,等自己走了,岂不是更肆无忌惮?
这叫他怎么有脸去见老友司马业?
不是自己不顾亲生儿子,既然裕生与蒹葭不合适,他就不再坚持不许裕生纳妾便是;可是休妻,万万不许!
奚家能有今天,多亏好友司马业在他最困顿的时候伸出援手,借了他一笔银两,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他的日子不多了,得想个办法不负好友所托「你帮我打开那个柜子,把里头的铁盒拿过来。」奚德茂突然说。
司马蒹葭没多想,照他吩咐做。奚德茂从胸前拉出一把钥匙开了锁,拿出铁盒里的纸状:「你好好保管,有了这,裕生就不敢对你怎样。」
司马蒹葭傻眼,没伸手接。这不是中午他拿出来的私盐买卖权状?
「拿去,这给你。」奚德茂拉过司马蔡葭的手。
怎幺办?说还是不说?
司马蒹葭烦恼地鼓着双颊,吁出一口长气,下定了决心,她仰起脸——「这个人没安好心。」
奚德茂想了想,问:「冯爷?」
「嗯。」她用力点一下头。
「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司马蒹葭低下头考虑片刻,说了部分事实:「……在迄苏家有过一面之缘,我觉得他看起来像个坏人,你别被他骗了。」
奚德茂好奇她为何会突然这样说,仔细回想午筵时冯邢琰与她之间并没什么异常,只除了冯邢琰突然将话题指向她。
「你在京城时没听说过冯爷?」奚德茂推敲着。
司马蒹葭摇头,心里松了口气。这她不需说谎,她从没听过他。
奚德茂私下打听了冯邢琰的背景,知道他家世特殊,行事作风偏颇无常,端看是否有利可图,但确实是个有信用的商人,传言说只要是他涉足的生意绝对获利,废铁也能变黄金。
「你别多虑了,冯爷这人我信得过。」
「他真的不是好人。」司马蒹葭懊恼地看向窗外,不知该如何说服奚德茂相信他另有所图。
她不能告诉奚伯伯他要她盗墓的事,奚伯伯知道了一定会反应过度,再也不许她出门,免得流言传开,引来麻烦。
看来,只好找他说清楚了。
冯邢琰不满自己异常的举动,为何她一个动作就引起自已过度的反应?!
尚未了解对手前,正面冲突是最该避免的。
她的眼神似乎具有点燃自己情绪的效果,冯邢琰推断有这样的影响是因为他不习惯居于下风,向来都是人求他,何时轮到他求人?
冯邢琰心火郁闷地想:哼,「他们」得付出相当的代价来补偿他。这样的想法稍稍平息他心中的烦闷,精神专注地思考对策——根据送到他手上的情报,她不定时出门,想来是去盗墓;他住在奚府时,她几乎不出门,镇日待在自己屋里,奚府下人对她的看法是古怪,不多话。
她确实古怪不多话,冯邢琰皱了眉,这点他可有实际体验;莫怪奚裕生直嚷着要娶小妾,他想到上回听到醉酒的奚裕生跟司马蒹葭说的话。
他必须找出她的价码——也就是她在乎的东西。这是个难题。本想从奚家父子下手,但今日所见,显示他们之间的关系透着不寻常。
他斟酌思考的视线落在桌上价值一千五百两的东西,这笔帐当然也算在那群家伙头上。迄苏力克提供的情报应该不会错吧?
只是,她已有一屋子这样的东西,还会稀罕多几个?他倒想知道答案!冯邢琰扬唇泛出不善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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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厅院黑漆漆,连个当差的丫头都没看到。
奚府的仆人也太没规矩,冯邢琰皱眉,心里斥道。她屋里与他那日所见相同——一片凌乱,似乎完全没人整理过。
「爷。」孪生昆仑奴之一的金宝拿出火折子问。
冯邢琰摇手;他背手踱出屋子,在院子里等人,金宝、银宝像两具烧黑的门神左右守着——含苞待放的一朵朵月下美人——琼花,在月下泛出玉雕般的洁白光泽,吸引了他的注意。放眼一看,这院子里除了墙边散发独特雅致芳香的一排花外,种植的全是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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