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这个!”宋伟贞憋足了一股劲。
“那你说的是什么”何小休懒得转身,背对着他问。
“我问你这个世界有没有公平!”
“当然有。”何小休迟疑着回答,因为她不明白宋伟贞何来此问,所以答得很小心。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宋伟贞一鼓作气,两只手臂环上前去,将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搂在怀中,“我爱你,你不爱我,你以为这公平吗?”
何小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宋伟贞到底是个老实男人,这一举动怕是他一辈子里做过的最大的“坏事”了。何小休感觉得到他的手在颤抖,颤抖再颤抖。
但何小休没有转身看他,甚至没有松懈自己依靠在宋伟贞的胸膛上。她明白,只要回应,在一瞬之间,自己就会稀里哗啦地溃败在他面前。
她知道宋伟贞喜欢她,但是她已经输不起了。此刻的自己,脆弱而茫然,她不能放纵自己。因为,看不清来路。
因为,她不能一错再错。
说穿了,她在害怕。是的,她害怕。
何小休推开宋伟贞松松地圈住她的手臂,走了开去。
不曾回头,因此没有看见宋伟贞那双坚定、炽热的眼睛。
☆☆☆
水木常强迫自己镇定,然后取出绣花针,为宋习之绣朵荷花吧。
他明白卧房外的侍卫正密密地监视着他,因此他必需扮演出让胡惟庸放心的角色。
为了刻意隐瞒武功,顾齐泰也未敢将水木常身怀武艺的事告知胡惟庸。因而胡惟庸只当他俩是普通的厨子。
即使如此,水木常也不敢贸然动武。以他三脚猫的功夫必是抵不过屋外的这些侍卫。想必这也是顾齐泰放心地将他丢在这边的原因。
该怎样逃脱呢?
才当了五天御厨的水木常已深觉厌烦。胡惟庸逼他在朱元璋的菜里下毒,说是让他立功,可一旦事发,倒霉的还不是水木常。
脑袋飞速地转着,手却一刻未停。一朵荷花已初见雏形。屋顶一股凉气吹来,水木常仰头。
顾凭风指指灯,让他灭了。水木常灭了灯,往床上走去,手中还捏着那块未成的绣品。
顾凭风灵巧地钻进来,贴着房梁,在确定没人发觉后,轻轻地跳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半猫着腰,窜到水木常床前。
水木常对他微笑,轻声道:“你像个贼。”
顾凭风捂住他的嘴,半晌没松。
末了,摸索到水木常的右手,拿起那方绣品。
水木常顽皮地不肯松手。顾凭风使劲一拽,针扎进手指,顾凭风抽搐。
水木常没敢起身,怕引起门外侍卫的警觉。他咬掉绣花针,摸到顾凭风手上湿湿的。水木常叹口气:“同你玩的,干吗当真?你这人,坏脾气!”
顾凭风把绣品塞进怀里。
屋外的灯光隐隐透进来,照得水木常的脸苍白而朦胧。
顾凭风轻轻地在水木常耳边说道:“后天早上,到城门口等我。”
“我逃不出去。”水木常为难的。
“那明晚,我来接你。等我。”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紧紧地握住水木常的手,然后松开离去。黑暗里水木常看不清顾凭风的表情,只隐隐地觉出他想传达的讯息。
不知怎地,很心安。
他知道顾凭风会帮他,顾凭风一直都在帮他。
水木常沉沉睡去,顾凭风好像对他下了“安神散”,这家伙,真是!
这样帮他入睡!“你怎么把我带到客栈来了?”水木常不解地看着顾凭风。
顾凭风掀开瓦,不悦地把水木常塞进去。水木常闷哼一声,勉强落地,这小子粗鲁极了!顾凭风随后跟进,点了烛火,拉水木常坐下。
“昨天用‘安神散’后你昏睡了多久?”顾凭风的脸一如往常的僵硬。
“大约四五个时辰吧。”水木常算了一下,“你要帮我入睡,不至于用这种方法吧?”
“只是做个实验。”顾凭风止住了水木常的疑问,“小休把宋家父母安置在城郊。”
“城郊?哪个城郊?”水木常蹙眉。
“金陵城郊。”
“金陵城郊?”水木常几乎要大叫起来,“那不是随时有可能被胡惟庸的人抓走?”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爹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我前脚一走后脚就把他们安排来金陵的。”顾凭风接着说道,“等你睡醒了之后,如果没有见到我,就立即按照这个地址去找小休。”
“我睡醒了?”水木常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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