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御厨(32)

2025-10-08 评论


“总而言之,我是不会拖累你的。万一有了意外,我是绝不会留下残命等你去救,你知道,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顾凭风的眼睛盯着烛火,“我要你欠我,一辈子也还不清。”

水木常正要发问,一股熟悉的香气送人他的鼻子。顾凭风又用了安神散……

意识里一片混沌——

顾凭风抱起水木常,将他安置在床上。

怔了一会儿,将自己的衣服与水木常的对调一下。

怀里是水木常的那方荷花,犹豫了,终究舍不得还给他。顾凭风将那荷花安放在心口。

取来了两张人皮面具。拿出一张贴在水木常的脸上,仔仔细细地粘好,让那层面具与水木常的脸合二为一。

床上躺着的,赫然是冷然的顾凭风。

顾凭风坐到镜子跟前,将余下的那张面具粘在自己脸上。

这是他做得最为成功的一张人皮面具,镜子中,水木常在微笑。

他太熟悉水木常了,记得水木常脸上的每一个小细节。做这张面具时,感觉心和水木常贴得很近,两人的灵魂忽然相通。

站在床前,将耳朵贴在水木常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顾凭风偷偷微笑。

终于,他们互换了脸庞,终于,他们合而为一。

至少在这一刻,水木常就是顾凭风,顾凭风就是水木常。将一封信压在水木常的枕头下。顾凭风眷恋地抚抚水木常的头发,含着万般的宠爱:“你懂吗?懂我的心吗?”

时候不早了,顾凭风灭了灯,去扮演水木常了。

水木常安稳地躺在温暖的床上,一夜好梦……

☆☆☆

睁开双眼,脑袋昏沉,四肢无力,有点恶心有点想吐。

安神散的后遗症,该死的!

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挣扎着下床。周遭,陌生的房间。

水木常撑着脑袋,冥思苦想,好容易才记起。对了!这是客栈!

顾凭风对自己下了安神散,然后呢?然后呢?大脑不肯合作地一片空白,再想,头痛欲裂。

门板轻响。

“谁?”水木常戒备地抬头盯着房门。

“我,店小二。”店小二冲水木常点个头,“客官,您好容易醒了!我还以为您病了,我们掌柜的说了,您要是再不醒,就得去请大夫了。”

“我睡了多久了?”水木常揉揉太阳穴。

“您从前天晚上进了这门到今天早上,好像一直没醒。看您头也不热也没喝酒的,真不知道您是怎么了。要不,我给您请位大夫瞧瞧?”店小二热络得有些聒噪。

“不用了,烦你帮我打盆冷水来。”待会儿等安神散的药性过了就没事了,“再给我端点热粥小菜上来。”

“好咧,您等着,我这就去准备。”店小二飞快地下楼,再上楼时已替水木常准备好了一切,“您慢用,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

水木常点头,店小二便合上门出去了。

正要把头埋进装满冷水的脸盆,不经意间瞧见了镜子。

水木常悚然。

伸手触摸脸颊,略略比以往粗糙。再看向镜子,镜子里是顾凭风!

顾凭风?

天哪?顾凭风给他戴了人皮面具?他几时会做人皮面具的?重点是,水木常成了顾凭风,那谁来成为水木常?顾凭风吗?

难怪刚才店小二见到陌生的他不惊讶,原来他正顶着顾凭风的“脸面”!

顾凭风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他将要遇险,所以代他涉险?

水木常冲出房门,冲下楼梯,冲上大街。说到底,他还是比不得顾凭风。顾凭风的方向感比他强多了,他分不清胡惟庸的家在哪一个方向,该死!

抓住一个行人,“丞相府怎么走?”

“丞相府?”路人吓懵了,“哪个丞相府?”

“左丞相胡惟庸的府第!”顾不得避讳了,水木常直呼其名。

“往西走,再往东拐。”路人还未说完,水木常拔腿就跑。气喘如牛地往前奔,远远地看见胡惟庸府前的一对大石狮子。

再往前跑,丞相府的周围布满了身穿盔甲手持兵器的兵士。

“跑什么?瞎了眼啦?这边封路了!走,走!”一个军士模样的人拦住水木常,顺手一推,水木常跌坐在地。

“请问官爷,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水木常拼命止住过快的喘气。

“胡惟庸密谋造反,人已押送天牢,现在封府第,择日抄家。”军士冲水木常说道,“快走吧,别拦在这儿碍事。”

水木常从地上爬起来,汗流浃背。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弄得他全身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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