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右护法要……要属下给宫主……给宫主送药来了。”她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可是她真的好怕,原来宫主的脸真有那么可怕呀!不——比传闻中更可怕!难怪宫主不准宫人随便进入她的房间。
“呈上来。”梅弃儿的语气平静,但她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嘲弄的光芒,她倒要看看,在命令与畏惧中间,这个宫人会向哪边屈服?如果是畏惧——她的眸子反射出一种不寒而栗的光芒,那是杀人的前兆。
乍闻此话,那名宫人又抖了一下,不过她也知道宫主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所以只是犹豫片刻,便走上前把手中的药端了上去。
只是,在走到梅弃儿身前呈药的这个过程中,她始终没有抬头。梅弃儿却不想放过她,她恶意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对自己,然后审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低头,是不想再看到宫主的脸,以防再次失礼,然而宫主却故意逼她,乍然间,那道狰狞的可怕疤痕出现在不足二尺之处,她几乎又要惊叫起来。
梅弃儿看着眼前宫人的眼睛,即便这双眼睛布满了惧意,可是它依旧是楚楚动人。再看这张脸,肤色白嫩,晶莹剔透得就像荔枝的果肉。精巧的五官没有瑕疵,无可否认,这个宫人是个美人。她忍不住笑了,又添几分恶意。这么美的肌肤,这么美的人,而且又是如此胆小。如若她发现自己的脸上也多出这么一道丑陋的疤,会不会吓死呢?好像有点期待了。
想着,手指也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在脸蛋上回来轻划着,好像在选择位置似的。
不过梅弃儿终于是没有下手。
因为右护法已经冲了进来。
放开手边的宫人,示意她退去,然后有点气恼地看着如蒙大赦、匆匆退去的背影。她几乎想追出去杀了她了!
右护法拦住准备行动的主子。
“嗯?”斜睨着右护法,梅弃儿要她一个交待,“你可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说着,顺手拿起面纱罩在脸上。
“属下知罪!只是属下刚刚接获消息——宫主要属下查的那个人现在有麻烦了!探子回报说他的病情恶化,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属下——”
“一发不可收拾?”梅弃儿脸上浮起一丝忧心。
他的病情开始恶化了,而信誓旦旦要救他的她却还没配出药来,更甚者,她竟然连毒是何毒都还没查清楚!
怎么办?不过现实好像也容不得她再多考虑了。
“你继续查,并且把解药也一并配出,本宫要先下山去了!查清楚、配好药后马上送去,听到了吗?”梅弃儿说着就要向宫外而去,她必须尽快赶去克制他的病情,晚了,只怕是大罗金丹也救不了他了。
“宫主!”右护法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袖子,“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下次再说吧!”梅弃儿不加思索地回道,同时用力一扯,身形如雁般飞掠而去。
右护法看着主子匆匆而去的背影,兀自喃喃而语:“左护法之死——阎门门主要替她向宫主讨命呢!宫主此番下山,可要小心哪!”说完了,知道宫主根本没听到,苦笑一声,将右手中扯裂的一截衣袖举到眼前细看。
扯裂处干净利落,宫主对那人的病情着实在意呀!不知,这是喜是忧呢?
自小同宫主一同长大,宫主所受的苦,她都一一知晓,但也无能为力,她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宫主受罪哪!
如今,宫主也算苦尽甘来,这宫中再无人敢欺辱宫主了。只是,宫主的性子已形成了呀!
唉,事到如今,似乎是说什么也晚了。
只求宫主在以后的日子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只不过——梅弃儿能平安、顺利吗?
瞧瞧,这下山才一天就又碰上了麻烦。
本来正因为他的病情而匆匆赶路,岂料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找她。刚一出树林就又被盯上了!
她索性停了下来,不耐烦地看看身后的两人,“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要死要活自己考虑清楚!”真是讨厌,本来她还想不理会他们,所以在他们盯着她时耍了个手段把他们甩掉了,谁知道过了两个时辰后,他们竟然又追了上来,看样子不解决是不行了,她总不能把这隐患带到他那儿去吧?
跟踪梅弃儿的两黑衣人正是右护法欲提醒的阎门之人。他们奉命在舞霓山下打探梅弃儿的动向以备向门主报告。所以,当梅弃儿一出琼花宫,他们就紧盯上她,并且随时以阎门特有的联络方式向门主汇报。虽然两个时辰前他们被梅弃儿甩掉了,不过好在他们俩事先防备着,所以才这么快又找到了她。算算时间,门主快要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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