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就想毁去——
真不愧是梅韵雪的门人,分毫不差地学到了梅韵雪的毒辣。
记忆中,梅韵雪也曾多次派出宫人去毒杀风天忌,而她自己也常常去对风天忌施毒。
不过,她好像从没有得手。哼,活该。
“宫主!”左护法仍不甘心,“宫规上规定了——”
“不许对外人有儿女之情是吗?”梅弃儿接过她的话,然后嘲弄地看着她,讥诮地反问:“如若今天薜峰选择的是你呢?你还会搬出宫规吗?”
自私自利的女人!这点恐怕也是学自梅韵雪吧?
一甩袖子,她转身向水晶座而去。不想看左护法气极的脸,不过想必是又青又白又红,精彩得很!
蓦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风中隐隐约约透着一丝香气——若非熟它的人,绝不会闻得到!
梅弃儿飞快地转身看向左护法。
只见后者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梅弃儿也笑了,“左护法,你活够了吧?”说着,她向左护法走去。一步,二步,三步……六步,七步……
左护法的笑脸骤变,她惊愕地张大嘴巴,“怎么可能!七步……”没有时间再容她说完后半句了,梅弃儿一掌拍向她的天灵盖。
想害她?左护法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也不想想当初她是因为什么当上宫主的?
若非她用毒手段精湛,全宫上下无人能敌,若非她武功之高居本宫之最,以她一个不受梅韵雪爱护、不承认的女儿又怎么能当上宫主?
区区“七步散”算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左护法就错在太不了解她了。
挥挥手,示意宫人把左护法的尸体抬出去喂狼。敢惹她的人,她绝不会让他们太安乐的。那怕是死了也一样。
再看向薜峰,已行完大礼。
心下也忍不住欣赏起来。这小子,有胆识,相信碧琉跟了他不会委屈的。
再一次挥挥手,“薜峰,你可以带她走了。”
碧琉一听,立刻向梅弃儿叩头,“多谢宫主成全,碧琉永远不会忘记宫主的大恩大德,来世当牛当马也要报答宫主……”
嗦!梅弃儿不耐烦地翻个白眼,径自“退堂”回内殿去了。只留下“大难不死”的薜峰哭笑不得地扶起仍在念念有词叩头不止的碧琉。
“别磕了,宫主早走了。”
“喔,什么时候走的?”
“你呀!”
“哎,你说,宫主是不是个大好人?”
“也许是,也许不是——”
“喂,你那叫什么回答!”
“那依你呢?”
“我认为宫主是好人,还是大大大好人!”
一直出了宫门,对话仍旧没停,远远的,还能隐约听到:“宫主就是大好人嘛……”面对铜镜,有时候连她也不想去看。那张丑陋的脸上虽说只有一道疤痕,也是非同寻常的狰狞。
身处江湖,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独眼的,满脸疤的,满脸烧伤的……可以说丑的人很多,被破相的也很多,可是,她脸上这道疤却因毒的关系,呈现出的是青中泛紫的颜色,而且因毒的扩散大疤的两旁又呈现出无数细小的疤纹,同样是青紫的颜色。所以,她的这道疤就像是一条毒蜈蚣附在她的脸上,丑陋得让人不敢也不想去看。
江湖中人,本该不拘小节的吧?可是,身为女儿,她又怎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她并不奢求美若天仙,只要没有这种疤就好的呀!
这点微小的愿望也不可能实现了,她只是个命运的弃儿啊!
不想自怜,不想自叹,可是,她却只能自怜,自叹……
“啊!”一声压抑着的低叫,让宫人又退了几步,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左脸,那里面明白地写满了恐惧。
细瞧之下,那名宫人的手在抖着,掩在裙下的腿也在抖着,并且似乎是准备着下一秒夺门而逃了。
像是一把刀刺入心脏的感觉,梅弃儿悲哀地笑了。看看吧,就连她的属下、她的宫人都是这般畏惧她呀!
如若她不是宫主,想必眼前的宫人早已大叫着冲了出去。
想笑,却笑不出来了。
“谁准你进来的?”她冷冷地问道,高傲的自尊心被人们的畏惧刺伤后,理所当然地会竖起满身的刺。
她甚至有杀了这名宫人的冲动。谁叫她怕她来着?对她不敬,死了也是白死,活该。
于是,掩在袖中的右手开始有所准备了,她打算在听完这宫人的理由后便杀了她。既然人人惧她如魔鬼,那么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或许日后她该考虑以杀人为娱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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