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乌龟德性!」许廷邦翻翻白眼,实在对蔡添顺的行为看不过去。
「无妨,你就在这里等着。」云晨风对蔡添顺说道。事实上,他也不打算让蔡添顺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云老板……」此时,一位跟在蔡添顺后头、留着山羊胡的男子也出声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云晨风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两手交握在背,迳自朝小径深处而去。
此时,余默走向这位和他年龄相去不远的中年大夫身旁,「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说道:「听好,你是大夫,谁都可以不进去,就属你不行。」
「可是……」廖大夫神色迥异,宛如见到瘟神一般。「她们母女俩……」
「喂喂,有病不医、见死不救,你还配称大夫吗?」热血小子许廷邦又说话了,这次他的口气更加气愤。
「阿邦,人家可是大夫,别那么凶——」
余默晃晃手上的烟管,眯眼一笑。这口气、这神态……不愠不火,却让许廷邦不得不开始同情起这位「不识相」的大夫来了——
因为通常只要余默以这种「异常亲切」的口气说话时,就表示……
「我说廖大夫,您悬壶济世、医术不凡,如果再有上等药材可开单配方,想必您诊起病来会更‘得心应手’吧?」
「呃……那是当然的……」廖大夫唯诺道,一时之间没听出他话里的涵义。
余默又是一笑。「那么——最近您铺子里的药材可还足够?需要补货吗?没有药材可是很麻烦的。」
「这……」廖大夫一惊,骤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
在安平镇.许多生活物资尚需仰赖各商船的运载供给,尤其是那些汉药材,更是必须从中国内陆运来;换言之,一旦「惹毛」这位掌控各航商的云大老板,无疑就是自行「断粮」的行为。
没错,这个满面笑容的男人就是这个意思!
「我……我明白了……」廖大夫喟叹一声。
「这就对了,做大夫就要有做大夫的样儿嘛!」许延邦拍拍大夫的肩,手指并有力地「扣」着他,促其加快脚步跟上云晨风。
步入小径,扬过一个曲折,他们终于看到一排东倒西歪的矮篱栅,很显然地,那是前晚狂风暴雨下的杰作。
移开横倒在路中的棚门,云晨风举目所及尽是一园子的断枝残干、损菜折叶,满目疮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大哥,你看!」许廷邦惊呼出声,指着大树后一楝已被风吹得没了屋顶、半倾半倒的小草屋。
见状,云晨风心一沉,脸色乍变,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奔进草屋内——
没人!
望着一屋子的凌乱,云晨风紧锁住眉头。难道她们没有回来?
雨,仍绵绵地下着,窄小的内室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之外,就只有一张矮床……
床?
云晨风一惊,视线顿时停在床上微隆的被褥之上,里头似乎有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迅速移步上前,一把掀开已被雨打得半湿的被子——
「大夫!」云晨风放声低吼,廖大夫立刻抱着医箱踉踉跄跄地趋近床边。
矮床上,面色枯槁的妇人双目紧闭、全身僵冷,但她干裂的唇角却出人意料之外地挂着一抹微笑,看起来像是安详地睡着了……
「还不快给她瞧瞧!」云晨风直觉情况不对。
大夫缩缩脖子,颤抖地执起妇人的手腕把脉,接着便重重地倒抽口气……
「这……这……」他放下妇人的手,改探她的鼻息。
「她到底怎么了?」许廷邦性急地大叫。
「她……她已经死了。」廖大夫嗫嚅说道。
「死了?」云晨风厉声道,亲自上前查看妇人的情况。
许廷邦则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叫道:「死了?你竟然说得出口!要不是你昨晚让她们在外吹风淋雨,人家怎么会死?」他激动地摇晃着大夫,已顾不得什么「敬老尊贤」了。
「这……这……不关我的事……」廖大夫慌忙划清界线,倒不是因为心生愧疚的关系,而是担心自己会活活被这暴怒的小伙子给「摇」得「魂飞魄散」。
「‘她’如果有个万一,我会再回头找你!」
云晨风狠瞪了廖大夫一眼,急切的身影如旋风般席卷而出。
万一?这是什么意思?廖大夫惊愕地望向床上的妇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了
谁、又惹了谁?「她」明明就已经「万一」了呀!为什么云老板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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