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句话,许廷邦顿时明白云晨风看待这件事的重要性,他相信大哥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位孤苦无依的姑娘,绝对不只是单纯的「伸出援手」而已!她之于他,应该还有别的意义吧!
「大哥你放心,交给我绝对没问题。」信誓旦旦的保证完全宣告了办事的决心,许延邦未再多作停留,即飞步离去。
云晨风转回视线,看见点点又打算蹲下身继续执行未完成的工作,遂拧眉阻止道:「你该进屋休息的。」
他拉着她,眉峰之间更显阴鸷。是错觉吗?为什么他不断感到一股异常的温热正透过她湿薄的衣衫传透到他的掌心?
「我自己可以安葬我娘……不需要村人的帮忙……」点点低哑道,忍不住浑身轻颤。村人们的态度,她非常清楚!
「可是你浑身都淋湿了。」云晨风拉近她,冷不防伸出大掌覆上她的额头。
好烫!
点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射性想拨开他的手,却反而被他牢牢地扣住身子,动弹不得。
「放……放手……」除了娘之外,她不习惯和人如此贴近。
「为什么不让我帮你?」云晨风粗声道,将她紧攫在胸前。
「我可以自己安葬我娘……」她仍然执着,眼神显得有些涣散。「不需要……」
「我不是村里的人!」他打断她,为她的「拒绝」感到有些恼怒。
相依为命的亲娘死了,她该是伤心欲绝的,不是吗?
孤立无援,既病且累,她也该是惶恐无助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濡湿她面颊的只是这场下不停歇的雨水,而非止不住的泪水?曾经拥有纯真笑靥的小女孩,如今却是这般的无喜无悲——
难道她的心,真封闭得如此彻底?
思及此,云晨风整颗心莫名地紧揪起来。明知不该再在意她的,却还是无法放下,此时此刻,无论她的记忆里是否有他,他都决定带她离开这里!
深吸口气,他尽量平稳地说道:「你可以拒绝让我帮你,但可别拒绝你爹的心意。」
「我爹……」点点怔怔地抬眼望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她听错了吗?抑或是头昏产生错觉,他刚才似乎提到了爹……
「你认得……我爹?」她迷惑道,努力想集中混沌的思绪。
「别忘了我是坐大船来的。」他答得似是而非。编造谎言不是他所擅长,但或许这是唯一能接近她的方法。
「是爹……让你来的?特地来接娘的?」她颤声问,空洞的眼中却反而看不出一丝欣喜。
云晨风收紧双臂,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表情深不可测。
「当然还有你。」他暗哑道,带她离开的心意更加坚决。
点点倚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她不晓得自已是不是该相信他,但,他浑厚的嗓音听来是那么舒服,感觉上,就像是海……
「可是娘……已经……等得很累了……」她闭上眼低喃道,任凭炽燠的热逐渐侵占全身。
她的话,让他心惊!
云晨风环抱着她热烫的身子,没去深思自己狂跳的心究竟代表什么意义,他只知道——他的双臂会紧紧地拥着她!
因为,她真的累了……在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载浮载沉,点点甚至没有试着挣扎……
她似乎飘了好久……
冰凉的海水不断冲卷着,但她并不觉得冷……
黑暗中,有股浓浓的温暖包围着她,一点一滴,消融她的疲惫与倦意……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飘往何方,却只想私心地攫护住这暖暖的源头……
良久,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这般无止无尽地随波漂流之后,她终于在黑暗中抓住一道突来的光亮——
睁开眼,望进一屋子的陌生,点点顿时有种记忆错置的感觉——这是哪里?
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撑起虚弱无力的身体,她极度困惑地扫视空无一人的房间,屋里气派精致的陈设,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
她在作梦吗?还是……
蓦地,雨里的一幕重回她的脑海,她想起由日己应该正在和「他」说话才对,怎会……
心一惊,匆忙掀开棉被,点点正想起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一件干净的单衣——至此,她更加惊惑了!
陌生的环境加上陌生的景况,使她心慌得直想离开这里。
点点吃力地拿起置于几上的衣物开始着装,尽管仍有些头昏目眩,她还是完成了这项工作。而就在她执着细带想扎绑头发时,房门外赫然传来了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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