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安抚她坐下,“慢慢说。”
“明明是他不对,我骂了他两句,他说我无理取闹还写下休书。”
“你丈夫犯了什么错?”沈未央问。
“他大言不惭地要求纳妾。”秦薏纭哭湿了一条手帕。
“那就让他纳呗!男人都是这样的,很容易喜新厌旧,最要紧的是撑握家中财政。”
秦薏纭越哭越伤心,“问题是他想纳的妾才十岁啊。”
“什么!”沈未央大叫。
“是过分了点。”王艳嘀咕了句。
“何只过分,简直要死了!”
沈未央不敢置信,“人家闺女家里也同意?”除非是穷人家,不得已之下的决定。
“他是暗着抢,明着施压。”
“十岁小女孩有什么魅力?”王艳嚷道。
“虽说十岁,乍看之下像十五岁,成熟的身子、明媚的模样,我家那死鬼说他一见倾心,若是我不高兴就退让,免得碍了他的情趣。”
“没人替你说话吗?”沈未央火大了。
当年,秦薏纭能觅得京城来的良缘,不知羡煞多少人,如今却落得此下场,真是情何以堪!
“我那不知羞的丈夫是恭大学士的学生,口里直嚷着恭大学士的主张,歪理也成真理。”
“什么混蛋主张?”沈未央愿闻其详。
“说什么人生真爱难觅,若有缘相遇,不可错过。”秦薏纭越说越有气,泪也不流了,为了个爱情败类掉泪可不值得啊!
“哪一个恭大学士?”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恭承彦恭大学士。”
果不其然!
“咱们杭州的骄傲,恭承彦恭大学士?”王艳倒抽一口冷气。
“没错。”
“美男子恭承彦?”王艳又追问了一遍,以确定无误。
“就是,我这回回杭州,就是听说恭大学士也回杭州奔丧,想请他替我主持公道。”
“那种烂丈夫你还要?”沈未央斥道。
“男人我是不要了,可我生的两个孩子,我是死也不肯放手的,只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没力量,抢不过他们。”
“你靠恭承彦不如靠自己,他这个人不讲道理的,你最好自立自强。”沈未央没好气地道。
“什么?”秦薏纭边拭泪边问道。
“就拿晴妹结婚的事来说好了,他为了自己的方便,竟然要我们家改变出嫁路线……”
沈未央将满腔愤恨全倾泻而出。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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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百次说明我们沈家的立场,我们不会退让的,谁来说情都一样。”沈未央厌倦地朝来劝说的陈县太爷陈述她的决心。
“沈姑娘,不要这么固执嘛!”
“大老爷,这不是固执是原则,出嫁日是我们先定的,时辰也是我们先挑的,不能因为恭家官大,就拿官位来压制我们。”
“我当然知道日子和时辰是你沈家先挑好的,出嫁先挑日子很平常,可恭大学士家里是治丧,人哪天会死也说不准的,你不能要求恭家像你沈家、王家,早在三个月前就看好日子和时辰吧!”
这分明是巧辩,听在沈未央耳里更是让她忍不住火冒三丈。
“大老爷这样说,会不会过分了点?”
“你是大人了,应该懂得做人的道理,不要太执著,对自己没有好处的。”
“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有没有想到你家里的人?”陈县太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家里的人和这事有什么关联?”沈未央不解。
“你爹可是城里有名的赌鬼。”他提醒她。
沈未央心凉了半截,每每只要提及父亲的“嗜好”,她就没精神与人据理力争。
陈县太爷走后,她正预备好好吃顿午膳,突地黑影罩顶,抬眼看向来者,以她。多年的识人经验,很容易猜到眼前俊美无俦的男子九成九是她的新仇——恭承彦。
“公子买锁吗?”沈未央皮笑肉不笑地问。
“你是沈未央?”他盯住她。
沈未央端起架子准备迎战,“是啊,有何指教?”
“我叫恭承彦,不需赘言,你理应明白我来此处的目的。”他试著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在陈县太爷劝说不成之后。
“哦——”她拉长了尾音,“一个男人长得像你这样俊美,真是缺德!”
恭承彦被她的评论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沈姑娘,在下是为了祖父出殡之事来与你打个商量,不知沈姑娘能否拨冗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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