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宣贺弯下身子,却又不敢动弹,温润俊逸的脸憋红,眼中满含纵容,哭笑道:“我喝!我喝!”
见状,周围众人一阵哄笑,对二人关系是心照不宣。
“颜华醉了。”
秋颜宁释然一笑,仿佛像见了两个打闹的孩童。当年的她太傻,世人皆知这二人相恋,唯独她还蒙在鼓里。对此早已没了当年的怨念,只剩下一份祝愿。
“你们笑什么笑!”
这时,秋景铄正摇摇晃晃走出来,他嘟囔着。忽地,这厮眉狠皱,扫视一圈逮住柳运就是一巴掌,好在不重。
“好哇你!”柳运也是满脸醉红,气得一喘一喘,一怒之下还了秋景铄一掌。二人这一来一回,反反复复,岂料越打越起劲。
“兄长好厉害!”
秋茹清看得起劲,蹦蹦跳跳,白棠忙拉住这小丫头,生怕被波及。她随众人退身一旁,面上却已笑出了声,暗骂:两个傻包!哼,没想到这小魔王也有今天!
这二人时而为敌时而为友,见面必剑拔弩张,旁人早已见怪不怪,反倒是秋颜宁眼底不明,对此颇为无奈。她视线落定,不远处秋锦眠正望向人群,神色羡慕。
“锦眠。”秋颜宁上前唤道。
秋锦眠抬眼,笑容恬淡:“大姐。”
秋颜宁轻声问道:“锦眠可是有什么忧心事?”
“我…我只是在想,为何我身子这么弱。做人也好,处事也罢,我帮不上旁人丁点。”秋锦眠黯然凝望人中的秋落鸾、秋景铄,嘴中喃喃自语。
秋颜宁道:“岂会帮不上?平日帮我出头是你,数都数不来,还有宸台狩猎那回亦是如此。”
秋锦眠却内疚:“但我却伤了自己,反倒叫姐姐你挨骂了。”
“但你却是帮了。”
秋颜宁语重心长道:“锦眠向来坚强,怎就突然自暴自弃?现在治不好,莫非往后也医不好?这可你说的,你忘了?”
“我没忘,方才是我一时伤感了。”
秋锦眠闻言直骂:“我怎么又犯傻了!”
骂虽骂,她眸光却已亮起,旋即展露出平日的笑颜。再加身旁几名千金安慰,便又鼓起了气,随去一同去赏花了。
她目送几人走远,笑意虽未变,心却微沉。秋锦眠冬身子说是寒体病若,却还有堵塞之症,光是吃凡药不够,以灵水煎药再打通筋脉才是最佳。
不等再多想,便听有人唤道:
“表妹。”
“表哥。”秋颜宁起身,她本来想要找二人,没想到却自己冒出来了。
“我正要找你们。”
宁以卿闻言,面色认真问道:“不知为何事?”
秋颜宁忧道:“劳烦表哥替颜华一诊,我总觉得她近日不对。”
此话当然是假。
体寒已有药方,如今要医的是秋落鸾。当年她中毒已深,怕是在未嫁时就已有人下毒,长期以往才致不孕。此事过去多年,谁人也未察觉,直到后来御医诊后才知。
后又丫头认罪,临死前污蔑是受她指示。不过,是真是假又如何?当时的她罪名极重,第一不多,少一条不少。
宁以卿却道:“算不上劳烦。”
经过叶古镇一事,宁以卿变得愈发谨慎,尤其是于这位表妹所言。
“多谢。”秋颜宁浅笑,侧首向宁以泽,想了想才道:“以泽表哥,我还有一事要找你。”
“哦?原来我也帮得上忙?”宁以泽嬉笑着脸,引她到一处,低声问道:“不知何事?”
秋颜宁笑而不答,伸手点向他眉心。宁以泽还以为这表妹孩子性犯了要逗他,便已任意她点了。
下一瞬却脸色大变,煞白煞白的。他低捂着头后退几步,中心不稳坐在石凳上。霎时间,无数记忆涌入脑中,多是关于这位表妹的,还有——倒霉兄长的死。
日头正足,宁以泽却脊背发寒,抬头时双眼通红,骇然道:“表妹你……”
“不必讶意”
秋颜宁笑容和煦,见宁以泽如此反应,到也不讶意。她自顾着道:“此事我只与表哥说,望你能保密。否则我会去掉你今日之事。”
宁以泽正色道:“你有冤,为何要找我?”
秋颜宁却嫣然一笑,打趣道:“因为你既聪明,又是我表哥啊。”
“表,表妹抬举了。”
宁以泽结结巴巴,竟有些叫不出口。他甚至弓着身子,再也不敢有半分放荡轻浮之处,谁叫表妹看似虽碧玉年华,却是已过徐娘半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