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脸上的煞白之色,终于在司马修补充的话语下稍微缓轻了些,她敛眉垂目到:“我虽为宗亲,却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女人罢了,名声损不损的不重要,”
她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模样竟有些不悲自怜,叫人心疼的紧:“只要王爷您与元祉父子两个安稳康健,便是叫我立马去死我也不会犹豫!只是——只是我怕王爷您这个心软的,会再次被人利用去了啊!”
“被利用”和“再次”这几个字眼算是触了司马修的逆鳞,他广袖一挥直接将小几上的玉碗扫到地上,啪一声碎了个干净。
屋里候着的仆妇丫鬟们吓得扑扑通通跪了一地,就连赵氏也跟着委下身去,不敢再多言。
司马修额上青筋暴起,几欲杀人见血以泄愤恨,但碍于自己正待在天子脚下皇城边上,他最后也只能仰起头来,捶胸长叹。
“少年失祜持,青年失发妻,老来亲子悖,不得顺心意,呜呼!天不怜修至此乎?!”
听了司马修的长叹,仿佛为了应景似的,赵氏用帕子遮住半张脸,呜呜呜地抽噎了起来:“王爷莫要悲伤,就算公爹去的早,您现在有昆儿啊,再不济您还有我啊,我们母子会永远陪着王爷的,王爷莫要悲伤,便是到了黄泉下,我也会陪着王爷的……”
赵氏遮着帕子哭的恰到好处,那双哭的泛红的眼睛里正有抹精明的算计一闪而过。
“你且起身过来,”庆徐王素有宠爱王妃的好名声,他探下身子将夫人赵氏扶起来,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亲手为她拭去面颊上的泪痕。
他挥退了一屋子的下人,搂着赵氏的腰身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声音温和到:“寡人知道你的真心就好,你不必这样哭泣,寡人会心疼的。”
“王爷……”赵氏轻轻低喃着,从善如流地把自己柔软的身子贴到了丈夫司马修的怀里。
赵氏是个颇有手段的,转移男人注意力不是难事,只肖一点点的心思罢了,便引得司马修心猿意马,忍不住开始动手动脚。
赵氏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嫁给司马玄做的续弦,十八岁上生下儿子司马昆,如今她不过才三十三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可春秋五十又八的丈夫司马修在这方面却大不如前了。
“王爷,王爷……”赵氏被司马修摸得身子有些发软,甚至呼吸都开始乱了起来,好在脑子还多少清醒些,她趁机推了推司马修,话语含羞:“这青天白日的,万一要是有人进来怎么办?有人找你怎么办?”
成/熟/妇人赵氏眸带春光,欲迎还拒的模样将司马修心里仅存的那些怒气撩拨的一点都不剩。
猛地,不知从各处聚拢起来的一股燥热之气沿着自己的小腹直冲灵台,司马修不由分说,翻身就将怀里的女人压在了宽大的暖榻上。
……
司马修兵鲁子出身,即便读了万卷的兵书,却依旧改不了骨子里那些从兵窝里带出来的粗犷。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司马修忙碌之时,窗户外冷不丁传来了自己心腹之人既急切又小心的禀告声:“主子,他去荀府了。”
“嗯——”屋子里,暖榻上的人一声闷哼,直接被心腹禀告的内容讶得丢盔弃甲,疲软不能再战。
司马修大口喘着气,看起来对司马玄的厌恶瞬间飙升到了顶端,赵氏再一次大获全胜——男人嘛,再英雄好汉也有可以被人拿捏的地方的,只要把握住关键,无论什么样的人,最终都能乖乖地被掌控。
呵。
“混账东西!”司马修果然趴在赵氏的身上大声咒骂了一句。
那厢,向嬷嬷的敲门声更是紧接着司马修的咒骂声响起:“启禀王妃,大姑娘来了。”
“我知道了,请大姑娘花厅等候,我这就过去。”赵氏努力压制住声音里欲求不满的怨怼之味,平静地打发了向嬷嬷。
“狗日的贼竖子!”司马修从暖榻上爬起来,一脚就将旁边的一只圆肚子矮凳踹飞了出去。
他打着赤膊光着脚在原地转了两圈,终于怒气冲冲地朝北窗外候着的人吼到:“派人盯紧那边,今儿夜里再去,一拨不行就两拨三拨地去,务必给寡人探清楚喽!否则提头来见!”
心腹领了命令战战兢兢而去。
夜里,当好几拨黑衣人先后摸进荆陵侯府的厝晚轩里时,这里不知何时已人去屋空。
“不好!”最后一拨的领头之人惊觉不妙,大叫一声欲领人退出厝晚轩,身后那漆黑如墨的夜色中,顿时有无数锋利的破空声呼啸着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