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温和的天空下面,在这三块墓碑前留连!望着飞蛾在石南丛和铃兰花中扑飞,听着柔风在草间吹动,我纳闷有谁能想象得出那平静的土地下面的长眠者竟会有并不平静的睡眠。”
“我的灵魂杀害了我的肉体,但灵魂自身并没有得到满足。”
“整个世界成了一个可怕的纪念馆,处处提醒我她存在过,而我却失去了她!”
这样震撼人心而诗意的语言,这样震撼人心而绝望的爱,《简爱》有吗?只有《呼啸山庄》有。
2月13日星期六
早上看书,下午历史系集中开小会,我和秀芹、陈肖红到东湖散步,经过南师大花街时,买了一支黄玫瑰,送给韩襄,插到她酒杯时,她说:“放你那边吧。”“你不喜欢吗?”“你更喜欢呀。”她说,一边温柔地看着我。
吃晚饭时,曾燕说:“同志们,我们去活动一下吧?一天到晚闷在这里看书会傻掉的!”说着就伸着懒腰和双臂呀呀叫。“好呀,我也觉得太闷了,全身都酸软了,去看场电影怎样?”阿娟说。“好啊好啊,谁去?快报名!”曾燕马上喊。“我去!”“我去!”我和秀芹马上响应,后来陈肖红、雅冰和张慕杰也说去。“韩襄,你不去吗?”我问。“都是你们中文系的呀。”她说。可是她不去,我也不想去了,我看着她,说不出话来。后来陈肖红说:“我们不是早就文史一家亲了吗!”最后,她也去了。
晚饭后洗完澡,我们八个人便浩浩荡荡朝南师大对面的工大走去,大家脚步轻快,齐刷刷的像操正步一样,让我想起大一时我们中文系的八个人一起去看《青春之歌》的情景,那晚回来,我们八个人手挽着手,跨着大步,放声大唱《国际歌》,唱一阵就放肆狂笑一阵,狂笑一阵又故作深沉地放声高唱几句,再学着电影里的对白对对话,对完又狂笑,像一群疯子。
这一晚,我们看的是成龙的武打片,平日很少看这类大众化的影片,觉得艺术性不强,深度不够,今晚看他一路打斗,又很幽默搞笑,挺开心的,我们一直在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引来许多目光。
看完电影,曾燕这个馋猫突然说饿了,我们被她一提醒,也都觉得饿极了,好像刚才和成龙一起打了一个多小时功夫似的,于是饿鬼们到处找吃的,最后在电影院侧边的大排档买了牛腩萝卜、萝卜糕、煎饼、豆腐花等,站到一边窸窸窣窣叽叽喳喳地吃了一阵,才果腹而归。
回到南师大,才发现大事不好,校门已经关了,巨大的门口像一张阴沉的黑脸,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朦胧着无奈的睡眼。守门的保安不在,只能爬门了,可这门实在太高了,我看得心发毛。“同志们,上吧,把刚学到手的功夫用一用。”曾燕说,便第一个去爬门,铁门被她一踩一拉,马上哗啦作响,还猛烈地晃起来,吓得她“啊——妈妈呀——”大叫,但还是很快就爬过去了,不愧是身轻如燕的小燕子。不久,就剩下我、韩襄和陈肖红了,陈肖红是最害怕的,她吓得不敢出声了,手脚都在发抖,曾燕和阿娟在那边为她加油,我和韩襄在这边哄,等她心惊胆战颤颤巍巍爬过去时,几乎晕倒了,被曾燕抱在怀里。韩襄让我先爬,其实我也很怕,只是装得比陈肖红好而已,我下地后,韩襄才开始爬,她的动作很敏捷利索,很美,爬得轻松潇洒,我一直望着她,她跳下来的时候,我握住了她的手。
2月14日星期日
今天是情人节,又是周末,有男朋友的一大早就出去了,只有曾燕没走。她说:“哎呀,这个老农民,情人节也要耕田,真没劲。”惹得我们大笑,张华在农大,今天只有下午能“贡献”两个小时。因太阳很好,上午看了会儿书,曾燕便提议去打羽毛球,于是我和韩襄、秀芹、燕青都去了,我们来到宿舍外一块空地上,轮流一对一地单打,曾燕懂得一些打法,但球很飘,没力,秀芹的球很有力,但时好时差,不稳定,韩襄的球也很有力,发球很有气势,我和燕青不会打,就一边打一边学各人的打法,慢慢也不错了,至少能把球打到它该去的地方,燕青跑得比我好,但打得不如我。
打到兴头上,陈肖红来喊,说我的一个老同学来找,“好像是那个追你的男孩子哦。”她神秘地眨着漆黑的眼睛笑。于是大家都说打累了,便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