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不可能啊,她本身就不是什么有钱人,穿的也格外普通。
寻仇?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而且她向来与人为善,就算偶有口角,也不至于结下这么大的仇怨,让人追到这里来报复她吧?
拐卖?
这个……一般来说,被拐卖的难道不是阿然那样的小姑娘吗?她怎么看都不年轻了……难道是抓错了?
阿悠皱了皱眉,就算明知抓错,也不知对方会不会放了她。
“夫人,人带到了。”
夫人?女的?
阿悠正惊讶间,有人已解开了麻袋封口处的绳索,而后拽着麻袋的那一头一抖,她便一个“咕噜”滚到了地上,身上生疼生疼,眼睛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光明而不自觉眯起。
“让她清醒,我有话要问。”
“是!”
一盆冷水“唰”地一下将阿悠浇了个透。
她差点被呛到,连连咳嗽了几声后,才勉qiáng抬起头,打量着端坐在不远处的盛装女子——约三十岁左右,虽年龄已不算轻却并不显老,反而更有几分岁月沉淀后迥异于少女的端庄之美,首饰jīng致服饰华美,身旁还侍候着几位服饰同样不俗的妈子侍婢。
看来是个有钱人?
问题是,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对方?
“我和你究竟有何仇怨?”
出于阿悠的意料,问出这句话的并非她自身,而是那位被称为“夫人”的女子。
“……并无仇怨。”这句话难道不该由她来问?
“既如此,”那夫人手拍扶手猛然站起,眉眼瞬间凌厉了起来,“你们为何要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她到底做了……
阿悠猛然怔住,又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对方眉宇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她的确在哪里看到过。
须臾,她蓦然苦笑——阿然,阿然,你这回可真是坑死我了。
21死活
面对着女xing的质问,阿悠无言以对。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夫人应该是阿然现在这具ròu身的亲人。
阿悠抿了抿唇,虽然早已预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事,但她还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也直到此时,她才发觉,所谓心理建设到事qíng真正来临时总是无用的,至少,她现在除了一句“对不起”,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她也明白,对方想要的,也并不是一句道歉的话。
她们之间,注定无解。
“对不起。”
有些话,虽然明知道没有用,也是必须要说的。
她不会自大到将所有罪恶揽到自己的身上,但她也的确说过——“我等你回来”。
然后阿然回来了,再然后……对方失去了亲人。
她是的的确确因为阿然的归来感到高兴,也是真真切切对对方感到抱歉。
虽然听起来如此可耻,却并不矛盾。
“我并不想听你说这种废话。”说话间,那夫人已然走到阿悠的面前。
站在阿悠身后的家丁识相地将她一把拉起,给她保持了一个跪坐的姿势,好接受盘问。
“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回来!”
“……”
阿悠比谁都知道,她的女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这种残忍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
“你一定没有做过母亲。”
对方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静儿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生她时我难产,足足在产房中痛了一天一夜,才将她平安诞下。”
“那种疼痛,我到现在都不愿去回想。那时我真是痛到了极点,忍不住脱口大骂,还说出‘不想要孩子了’的气话,可等稳婆将静儿抱在我面前时,我才觉得,怎样的痛,都是值得的。”
“你一定没有见过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我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这就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在我腹内呆了十个月,她知道我的一切,我自小没有父母,这世上除了她外,再没有人和我更亲。”
“我第一次看到她睡着的小脸,心都软了……而后,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第一次睁眼,第一次翻身,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娘……”女xing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某种qiáng烈的悲伤中,“早知道事qíng会变成后来那样,我随夫君去上任时,就应该带着静儿一起去的,虽然舟车劳顿,但起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