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狱卒接令,“那公主殿下,是否先剥皮?”
“先去势,调好盐辣椒水之后再剥皮。”
“是!”
黑衣男子继续一边怒骂一边被拖了下去。肃遮暮站累了,坐在椅子上看着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身子半悬空着本就难受,瞧见自己同伴被拖下去更是惶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吉源国就剩你们几个了吗?”肃遮暮突然问道。
“咦?你怎么会知道……”女子声音清脆柔弱,甚是好听,但一开口之后便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懊悔不迭。
肃遮暮伸手,跟随来的小婢帮她把茶水递来:“那位被剥皮的仁兄口口声声叫本宫贱奴,不是吉源国的余孽是什么?虽然吉源和北卫有纠葛之时本宫还未出世,但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北卫曾是吉源的附属国,每年都要进贡给吉源数百万的huáng金和珍宝。当时吉源国幅员辽阔皇帝英明和仁。但再富饶的江山也经不住不肖子孙的糟蹋。在吉源皇帝慢慢**贪图享乐之时,我们北卫日益jīng壮,不想再当附属国,也不愿看见大好江山被昏庸无能的皇帝糟蹋,于是起兵攻城,灭了你们吉源。吉源尚有余孽逃至其他诸国,蓄谋反攻北卫。都已经这么多年,皇帝都换了三代,眼看北卫国越来越昌盛。难道你们还未死心吗?”
黑衣女子不说话,肃遮暮继续说:“传说吉源余孽中有一美丽女子正是吉源公主,想必就是你了罢。”
黑衣女子泪眼婆娑,嘴唇咬出了血。用疼痛止住了颤抖后,哑着嗓子说:“杀了我吧。”
“你们伤了本宫的驸马,本宫自然会杀了你们。但念在你坦白jiāo代,本宫还是可以给你死个痛快的。”
“坦白jiāo代?我坦白jiāo代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我不是吉源的罪人!”黑衣女子急了。
“吉源只有你一个活着的了,苟延残喘,落入北卫之手,你还不是吉源的罪人?你还活着,就是对吉源最大的侮rǔ。”
黑衣女子心中悲愤难当,用力一口咬断自己的舌头,鲜血顿时从嘴角流出。她双眼翻白,死死地盯着肃遮暮,肃遮暮也不怕她,与之对视。
“驸马……”黑衣女子突然笑了,满口鲜血口齿不清地说,“驸马也是……外族人……其心必异……公主,北卫国不逾五十年,算算日子,你们也快到头了……”
肃遮暮并未和她争执什么,却莫名地想到了皇上哥哥。
母后从未去催皇上哥哥快点生子,他连后宫都不临幸母后也只字未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
“吉源人倒也真挺有骨气的。”直到黑衣女子彻底死去肃遮暮才站起身离开。
在她从大牢出来的路上在思索,她父皇是吃外族人的亏吃得彻底,就连驾崩之前还在念叨着“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件事。当初北卫吞并吉源时并不光彩,算是耍了手段在吉源皇室内部安cha了棋子。那棋子最后毒死了吉源皇帝这才让北卫有机会君临天下。
但北卫的皇室子孙也是吃了异族的亏,这说起来也未必不是因果报应。
阳光刺在肃遮暮的眼睛里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父皇对外族那么忌讳,而皇上哥哥却招了南雍的驸马入赘,要不是皇上哥哥有无比的自信,他也不会走这一步。皇上哥哥一直都觉得自己能超越父皇们的成就。父皇栽在了异族人手里,而皇上哥哥就要让异族人在身边,不仅可以稳固南雍之势亦可证明给历史看:朕的父皇办不到的时候,朕办到了。
但最后他们是否还会在此跌倒,肃遮暮并不能预见,但心中却有愁云无法散去。
“吉源余孽的男子,处置了吗?”公主问狱卒。
“是,刚去势了!这就等着剥皮!”
“直接砍头吧,别做什么无聊的事qíng了。”肃遮暮说完就走了。
“是……是……”狱卒看着公主的背影,怎么不太懂她的意思呢?
逢画来禀报说驸马醒了,肃遮暮“嗯”了一声之后脸上看似云淡风轻,却立刻坐上轿子赶回医馆去。
迟将离趴在chuáng上,见肃遮暮回来,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公主,你没事吧……”
肃遮暮令奴婢们都到屋外候着,房门关起来后对她横眉冷目的:“你最好是先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