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儿睨视着huáng鹂道:“你这是替自己不平,还是为赏云鹤叫屈?若是为自己不平,你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小姐奴才,你用吃,都是小姐赏。我们是跟了小姐,才活到今日。你别忘了,夏家七十二口人命,我问你,其中有多少是奴才?”
“这……”
“你要是为赏云鹤叫屈,更是不必。”鹦哥儿忍着心酸道:“求皇上赐婚,是赏云鹤自己选。难道,他还会被小姐威胁不成?小姐就是不喜欢他,也是他自找,怪不得谁!”
huáng鹂被讽哑口无言,好半晌才讥嘲道:“怎么?你也是喜欢赏云鹤,难道你就甘心了?任赏云鹤去娶一个不爱他人?”
“难不成,小姐喜欢赏云鹤,你就甘心了?”鹦哥儿低声喝斥道。
huáng鹂胡搅蛮缠道:“可事实上,小姐就是不喜欢赏云鹤。你我都明白,小姐xing子冷淡,根本不愿嫁人。我要去求小姐,就是给赏云鹤做小,我也甘愿。就算小姐因皇命不能婉拒婚事,等他们成亲之后,我也会为小姐遮掩。”
“可笑!你遮掩什么?为赏云鹤生儿育女吗?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这么对小姐说?”鹦哥瞪视着huáng鹂道:“你别忘了,小姐答应过夏老爷,要为夏家开枝散叶。所以,很不用你自作聪明!当日,我犯错之时,小姐对我们说过,除非有人向她求娶我等。要是我们自己去提亲事,她只怕会把我们远远发卖了。”
“那都是什么时候事了?都过了好些年了。我们再不嫁,就成老姑娘了。”huáng鹂咬牙道:“就算不成,我也要搏上一搏。”
鹦哥儿沉着脸道:“小姐未必没有把你我事放在心上。或许,小姐心中已有婚配我们人选,只是,并非赏云鹤。huáng鹂,你记住,小姐是对我们宽容,可你别把这当成了自己福气!”
说罢,鹦哥儿甩袖而去。徒留满腔怒意huáng鹂在园中,扯着糙木发泄火气。偷听晴儿,好不容易等huáng鹂离开,方压着激烈心跳步回卧房,仰躺在chuáng榻之上。晴儿想起鹦哥儿、huáng鹂对话,惊骇无以名状。
对晴儿而言,得知赏云鹤不是镶huáng旗下,依尔根觉罗氏子弟,而是汉人奴才,是一番冲击。可听huáng鹂信誓旦旦样子,不似作假。但,晴儿怎么也不信,和亲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文武百官、众多八旗子弟、和皇上面前说谎作假。
何况,镶huáng旗是皇上亲统,皇上会不知依尔根觉罗?鹰底细吗?不过,若真同huáng鹂说那般,晴儿倒明白依尔根觉罗?鹰为何求娶天佑了。
依尔根觉罗?鹰赢得魁首,左右会被指婚。好歹,天佑是依尔根觉罗?鹰见过,而小燕子在观台上咋呼样子,谁会看上她?而自己,无缘得见依尔根觉罗?鹰,又何谈被他相中?
晴儿怅然长叹一番后,想着huáng鹂、鹦哥儿都喜欢依尔根觉罗?鹰,感觉心里头又甜又酸。可当她记起依尔根觉罗?鹰求赐天佑之时,心底更不是滋味。晴儿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次日,依尔根觉罗?鹰之事,传遍后宫。除却和嘉、晴儿、紫薇等心酸嫉妒之辈,余者纷纷往太后面前凑趣,说着此番良缘。后宫女眷不知晓是,在她们讨好太后时,乾清宫里亦是风云突起。
早朝之后,乾隆留下满族大臣,命人带上昨日押入大理寺完颜、图门二人后,紧闭大门。乾隆笑望着跪于阶前御史,问道:“昨晚一夜牢狱之灾,两位大人心里是不是很委屈?”
图门、完颜低头不语。
乾隆也不管两者怨气,转视众多满臣道:“满汉不通婚,指是我们满人,不与汉民通婚。朕后宫佳丽三千,其中汉妃,皆是汉军旗所出。试问,我大清入关以来,有哪个皇后是汉妃?”
“皇上!”图门昂首对上乾隆视线,恨道:“既然皇上也这么想,为何昨天不反驳依尔根觉罗?鹰?”
“朕为何反驳于他?”乾隆疑道。
图们急道:“皇上方才不是说了吗?皇后不能是汉妃,那我等也没有娶汉女啊!我们福晋,都是满蒙女子。他如何能用纳妾说事?”
“那朕问你,你纳小妾,是汉旗军中包衣吗?”
“这……”图门一时无法辩驳,只得避重就轻道:“可这是纳妾,并非娶妻。怎能与满汉不婚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