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宴胧月夜邂逅源氏之君,至此迷醉。那时她虽知道父亲长姐有送自己入宫的打算,但是等待多年也没了音讯。便不由幻想说不准能与光君在这样的月光里时时相拥。只是待到了真再实现的时候,这其中曲折已让人道不尽切了。
而光君素来是做惯了这等背里寻芳的事qíng,已然是轻车熟路。更因这等时机与地点,生出一二分兴奋之感。
光源氏的美貌,即便是朝夕得拜见的人都看不厌,而况对于难得一见的人来说呢?岂能将他等闲视之。至于女方呢,她也正当盛年最美艳的时候。其人是否稳重,虽不得详知。不过在此时看来却是甚美,年轻而讨人喜欢。
二人趁着这样的好时候一诉qíng肠,怎么也分不开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天快亮了。这时,附近有人gān咳喊报:“宿直者报到!”源氏心惊:恐怕是除了自己之外,另有什么侍卫潜进殿中和qíng人约会,同僚知悉而故意告之。他虽觉得好笑,但倒也觉得是一件麻烦事。
宿直者在外头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排查,口中却在报着时辰。这离别时刻实在伤感,胧月夜已经泪满衣袖,双目盈盈实在惹人怜爱。
可惜纵然是叹息惆怅,却也不得不离开了。源氏心神不宁地离去。晓月朦胧,雾气迷茫,虽别有一番qíng致,但他因为怕人发现,便打扮地十分朴素,行动尽量隐秘。可是那样子的行动在这无人场合道越发别具一格,引人瞩目。
一时有人藏生于月影下的板屏边,源氏公子从他面前经过也毫无察觉。想那日后若惹出一些是非,也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吧。
第104章 孽缘
“哦?被另外的人发现了?”
帅宫殿下剑眉微挑,一副颇有兴味的样子。搭话的人头压得低低的,并看不清长相和表qíng。声音也特意拿捏过,便是被人听见了也不知是谁在说话。
“是的,下臣亲眼看到源氏大将从侧厢走出来。本预备再跟一段路,却发现旁边的板屏下有人影。为保险故便没有跟上去。后来,待那人走后,下臣便去那个位置观望了一番,确定能将前面的踪影看清。下臣敢保证,那人绝对是察觉源氏大人的踪迹了。”
“不错,你做得很好,”帅宫殿下点点头,又问,“可能查到那人是谁?”
“已有眉目,明早可得结果。”
“这便好,你去吧,行动自然些,别人不会在意的。”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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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参修了一天的佛法,连发梢都染上了檀香的味道。正将那佛经放到一边,看到帅宫脸上带着轻快笑意走进来,不免多问了一句:“是谁来了?”
“是东宫那边的人哦,”帅宫笑着将之前收到的东宫来信拿出来递给朱雀,“那个孩子已经学会委婉地问候了呢,问你什么时候能斋戒结束呢。”
朱雀接过信上下看过去,见到那信上用大人的口吻问候两位兄长。并千方百计掩饰自己的想念的词句,忍不住也笑了,“这个孩子……他若是想来,我必叫人接他过来的。”
因为泉皇子还未成年,尚是孩童心xing。太早沾惹佛理,未免使之清冷。所谓慧极必伤,愈早了悟世qíng,恐伤及xing命。为此考虑故,陛下并不愿东宫接触这些,只让其在朝阳舍跟随老师学习。说到底只不过是怕这个孩子因为斋戒觉得无趣,让他自己恣意一些吧。
尚侍进宫没多久,东宫便搬进了朝阳舍。这一动作代表着这位皇子已将那未来人主的身份坐实。祝贺之声四面八方涌现而来,当如cháo水一般。
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若是右大臣一派要风光一会儿,左大臣那边也不甘示弱要得意一时。争锋相对本已是不稀奇,两边一块儿热闹倒也十分难得,前朝免不了要争闹一番。陛下原本还为此烦心过,现在倒是把这当做笑话一样看待了。
只不过,这次朱雀也有些担忧。并不是为了前朝你来我往,毫不相让地争吵,而是为了刚搬进朝阳舍的泉皇子。帅宫面上并不表露,心中倒也在惦念着。
泉这个孩子因为所有人都宠爱着他,身上有些娇气。与小时候的朱雀和萤不能放在一起比较。但是,这个孩子也无比的聪慧。得兄长的言传身教,骨子中的韧xing和勇气很是不一般。
虽然在偌大的朝阳舍里感觉有些寂寞,但也不会为此任xing胡闹。只在心中难过时,叫人转达几封信来,正恰到好处地勾起了爱cao心的朱雀的担忧。萤在看到信后笑骂了一句狡猾,依然如泉所愿地将信递给了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