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道:“哪比得上你在内阁里天天闲坐着喝茶开心?”她眼风一扫,见yù仙穿着丞相官袍,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立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yù仙腹内压着火气:“娘娘,我可是一直在为你的小皇子筹划着,娘娘你才是镇日里闲着无事,还和对头一起喝茶看戏!”
jú妃轻笑:“哦?丞相大人如此兢兢业业?我怎么看到的却是,那接仙台的建制你半点cha不进手;朝廷用人你安cha不上,倒是给你手底下那帮子江湖làng人封了不少闲职;内阁决议竟是些jī毛蒜皮的地方政事!那太子手下现在有兵有权有钱有势,本宫却是散尽家财只帮你买了个空头乌纱,指不定以后还得仰人鼻息过活!yù仙啊yù仙,你倒是告诉本宫,你到底是如何筹划的?莫不是要本宫等到白了头?”
yù仙冷哼一声:“娘娘刚看完戏,须知道台面上的热闹离不开底下的工夫。我手里握着的好牌,至今还没拿出来呢!”
jú妃不以为意:“那本宫就等着你的好牌吧!”
yù仙顿了顿道:“那天香公主自打回了宫就在宫里头上蹿下跳的,若是影响到了娘娘,不如,我将她——”
jú妃厉声道:“你不许对她下手!”
她之前说话一直柔柔淡淡的,陡然拔高的声音失去的原有的平顺,带着点凄厉的破风之音。
yù仙被她吼得一怔,许久才恢复了yīn鸷的神qíng,凉凉说道:“我却是从来不知,原来娘娘如此喜欢天香公主。”
jú妃平复了下呼吸,辩驳道:“不,我从来不曾真心喜欢过她。相反,我恨她,恨她与生俱来的尊贵和特权;我嫉妒她,嫉妒她随心所yù的自由和快乐,”她朝着黑漆漆的前方望去,“但是,我还是愿意她活着。她的存在使我看到了天空和飞鸟,使我的生命和生存有了真实的观照。”
这世上人和人的jiāo往,并非只有喜欢和厌恶两种,人和人的关系,也并非只有朋党和敌对两种。
yù仙不以为意:“留着她倒也无妨。呵呵,娘娘不用羡慕她,等你做了太后,想怎么自由怎么自由,想怎么快乐怎么快乐!”
jú妃怔了怔:太后?
是啊,如果小皇子登基为帝,她可不就是太后吗?
但是,在她的印象里,那些看过的话本戏目里,那些被称作“太后”的人,统统都是些老态龙钟鹤发jī皮的老女人。
原来,自己就要成为这样的“老女人”了吗……
她从前一心只是想着要为东方侯报仇,要实现东方侯的心愿,将他们的儿子送上皇位,她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尊荣,也没有想过,让儿子成为皇帝,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
她把这件事想得无比简单,就像是泡杯茶、听场戏,那么简单。只是一根筋地,想要做成这件事。
但现在,她居然有了一丝恐慌。
登临高位,大权独揽,自己真的能做到吗?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而小皇子还那么小,他真的明白,做皇帝是怎么一回事吗?
yù仙没有察觉jú妃的异常,他的神色因极度的得意而显得有些扭曲:“娘娘,天下人马上就要知道,小皇子才是天命所归,他会登上这个国家最高的那个位置。而我,会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
jú妃呆滞地望着yù仙的脸,忽然对自己这阵子的作为和期待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yù仙却是异常亢奋,他已经沉浸在了成功后的喜悦之中,口沫横飞地描绘着光明美好的前景:“娘娘,我今日刚从接仙台回来,那地方群山环抱,仙气缭绕,倒真真说得上是块遇仙之地。娘娘放心,我请来的神仙,定然是保佑咱们的!”
听完戏的翌日,冯素贞就郑重地宣告自己已经痊愈了,就算是天再冷,也决计不要再穿成个球儿走来走去。
天香颇有些遗憾。
但更为遗憾的是,那每日伴着冯素贞弹琴读书,如画儿一般闲适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话比较多1:剧中李大傻子和冯素贞定qíng用的琴……经过重新确认,剧组用的是古筝……
这对于写了三十万字才知道这一点的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我不管,我任xing,既然你冯素贞的功夫没有叫降魔筝,我就改成琴。
剧中一直说是琴啊琴的……让我对这个剧组到底是有多穷更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