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可以吗?”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像是这阴霾天的太阳。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可是她那样期待了,他便点头:
“如果这是你所期望的话——”我会付出这一切,但是啊:“富冈义勇跟……锖兔,知道吗?”
有的人就会成为别人眼里的光。
这一刻不死川实弥才清楚地知道,他终究不是她眼里的光,因为说起锖兔的名字的时候,本来还如同艳阳的女孩子忽然松了气,眉头轻轻皱起来,脸上带着一点笑容。
“肯定是不知道的呀~像我这种,无法选择生死,也无法选择是否去伤害别人的存在,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知道。”
“说的也是。”他很多时候问,也无非是叫自己的妄想消失不见。
万隐迦夜放下手,掌心的皮肤离开了对方的手臂,她自己站在一旁,两手往后握住,脚上穿着木屐专门挑着水洼走。
“所以说,喜欢我这种女人,本身就是错误的,可是实弥你真是死心眼。”
“……你以前也有追求者吗?”
“那是当然的了,我就算是丈夫也是有的——毕竟活了那么长时间,而这些男人又前仆后继地涌过来……”
万隐小姐心不在焉,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反倒是有些冷淡。
“结婚?”
“那是我尚且还是人类时候的事情了。”
“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青年的话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早就是鬼中之一了,可是听见她用冷淡的眼神扫过这个世界的时候,却突然有了一种流沙从指缝里溜走的感觉。
就好像……
“那个混蛋为了追求他的梦想,杀掉了阻拦他的我,后来被我的母亲救起来然后变成了鬼。”木屐踩在水洼里不再动了,混了泥浆的水回流:“呵。”
白色的伞面是跟着她的,万隐迦夜转过头,看着不死川实弥伸过来的手,她注意到对方的右手总是放在衣服里,随口才问:“袖子湿掉了,手怎么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这是那天她自己因为无法处理自己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而失了分寸,叫人家的手骨直接碎裂。
她还以为是别的缘故,倒是没闻见血味:“没有伤口……嗯,你跟我待在一起还挺危险的,要是破个口子,我真的会忍不住。”
“没事”,青年快走两步,让伞面把两个人罩起来。
金发的女孩子伸手捏住伞柄,在青年的视线中又轻轻放下,她好像在寻思什么舒适的位置:“啊,这样好了。”
她的胳膊很细,穿进青年人的臂膀里,挽着他。
不死川实弥眼眸一暗,“算是让我帮忙的讨好么?”
“哈哈哈”万隐迦夜好像听见了很开心的事情:“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
“是么。”
“啊,当然,你不喜欢我挽着你吗,亲爱的实弥先生?”
“就那样。”白头发的青年随口说。
万隐小姐完全看不出那天这个人对自己的那种温柔克制的占有。
好像是做了个梦。
穿着红衣的女人,热烈像是骄阳;神色冷淡的男人,自持冷静,情感淡薄。
可惜都是镜子里的影像罢了。
她的袖子勾着他的衣角,万隐迦夜用手轻轻捏他小臂内侧鼓起来的筋肉,不死川实弥不理不睬。
外来的力气扯着他往前走,不死川实弥手上的伞微不可查的抖了两下。
“总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被放下了~”这个女孩子说。
高个的青年垂眸看着她鲜红的衣裳:“想逃走,为什么之前不跑?既然能够……为什么不早点去做?”
“啊~因为会忘记一些事情,比如锖兔、义勇又或者是——你。”万隐小姐告诉他关于长生鬼死而不灭的种族特性,却没有告诉他与其附带的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