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灵沉闻言睁开了眼,渊深的眸中划过一簇不可察的光。
闻瑕迩退后半步,笑着问:“生气了?”
君灵沉道:“你特意扮作新娘的样子将我带到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闻瑕迩唔了一声,作出一副疑惑的模样,“不是你从应天长宫把我掳来此地的吗?现在是要翻脸不认人?”
君灵沉眼睫微颤,没有答话。
闻瑕迩见状却是笑了,寻思着要不要再说几句逗弄对方的话,便听见君灵沉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闻瑕迩眨了眨眼,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君灵沉,又变作朗婼的声音道:“灵沉哥哥,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吗?”
这话说完君灵沉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倒率先大笑了出来,许久后才停了下来,满脸无辜的问君灵沉,“这样……你还想问我的名字吗?”
君灵沉却是表情变也没变,从鼻尖应出一个音节,“嗯。”
闻瑕迩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那你先回答我,为什么那日在崇天楼上你要故意向我认输,还装出一副打不过我的模样。”
君灵沉平静道:“技不如人,自当认输。”
“技不如人……”闻瑕迩重复了一遍,眼中的笑意顺着这几个字霎时荡然无存。
君灵沉的修为若真不如他,在崇天楼之时就不会有闲功夫破开阵法跳下来救他还顺手捡了他的鎏火簪,到了此时此刻君灵沉竟还打算糊弄他,闻瑕迩压在心中半个月的闷气一下子临到了最盛。
他也没心思再逗弄对方,沉着脸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君惘,我今日一定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他此番费劲心思先是将朗婼带出应天长宫让对方和她那情郎私奔,而后又扮作了朗婼在仙道众人面前作了一出戏,不单单只是为了弄坏君灵沉的名声,而是要和君灵沉再比试一场,以雪当日崇天楼之耻。
君灵沉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面对着闻瑕迩恼怒的话不置可否。
只见贴在他腹部的赤符忽然被一团凭空生出的火焰一下子烧成了灰烬散落至地,闻瑕迩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着后退了几丈与君灵沉拉开了距离,从衣袖中抽出赤符捻在手中,严阵以待。
焚烧了符咒的君灵沉从竹子上直起了身,神情冷淡,眼神平和,似乎并不打算跟闻瑕迩动手。
闻瑕迩两指捻着符纸,目光沉了下来,“那日在崇天楼是我轻敌了,今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君灵沉竟然点了点头,道:“好。” 闻瑕迩冷哼一声,快速的拔下头上的鎏火簪在手掌划出一道血痕,簪身沾染了血液瞬间晕上了一层赤色的光,发出清脆的鸣响。
他向君灵沉所在的位置丢出几道赤符,趁着对方和赤符纠缠的空隙,用簪子在前方的空地上迅速的画出了一个吸食灵力的阵法。
阵法成形,红光大盛,将竹林间的景象映的红艳无比,透出几分阴恻妖冶的气氛。
今夜的君灵沉似乎是因为被闻瑕迩从传送阵带走时太过匆忙,连随身携带的佩剑也没来得及带在身边,不过他脸上并无半点惊慌,那双渊深的眸中依旧平静无波,静如幽水。
只见他站在原地随手捏了个剑诀,一柄柄汇聚着精纯灵力的青色长剑凭空而起自他身后飞出朝着闻瑕迩而去——
这些剑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闻瑕迩跟前,正欲更进一步时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出了一样忽的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闻瑕迩身前的阵法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停在阵法上空的剑霎时间被这道红光盖住,原本完整的剑身竟生出了一个洞!
那洞蔓延的速度极快,越来越大,直至将所有的剑吞噬的一干二净,那道红光才作罢。
闻瑕迩见状,眼中这才有了几分温度,“缈音清君没了剑,就如此不堪一击了吗。”
他说着又用簪划破了手指挤出几滴血滴在身前的阵法上,那阵法见了血,阵上的文字突然飞快的涌动起来变幻成另一番符文,片刻之后又停歇,同时迸发出骇人的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