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司九楠应声,又接了边上曹家公子的酒水。
王贺之看着,哎,怕不是再喝个几杯,真的要醉了呀!哪里有这么喝的,不要媳妇了吗?
这些个人哦,都什么狐朋狗友的,他就不该请!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还敬!还敬!安没安好心!
等到终于客人都散去,王贺之自己都已经歪歪倒倒了,身边这个倒是好,什么也没说便就睡了过去。
府里没个能用上的,皆是送客安排忙得很,司棋又不晓得被安排到哪里去了,司九楠这人怪癖,不叫人碰,他左右无法,给扛了一只胳膊往新房去。
就这样,被扶着的人还嫌弃他,不停将他往外推,推魂哦,谁想要抬你?本公子也快走不直了好不好?
好在是那弟媳的屋子还亮着灯,他拍了院门进去,竟然整个院子里没有人在。
甘幼宁睡得浅,被外头声音惊了一下,瞬间便就清醒了,赶紧开了屋门,却发现那等了一整晚的人被人扶着,动也不动。
“哎!弟妹,弟妹我这便就把表弟送进来,对不住对不住,宾客太多,客气得狠,着实对不住了。”
“没有没有,那你……那你交给我吧。”甘幼宁迎上去,伸手要去接过来。
王贺之刚要提醒,不想已经晚了,司九楠虽是睡着了,仍是抬手一掀,将甘幼宁扫了下去。
甘幼宁不察,一下便就跌了下去,王贺之歉然想拉她,又腾不出手去,只得继续道歉:“对不起啊,我这表弟,不爱人碰,不针对谁,你莫要多想。那个,弟妹可有摔到哪里?”
“不曾。”甘幼宁爬了起来,却发现刚刚将自己掀走的人,这会儿突然又乖顺下来,靠在王贺之身上,只得恨恨道,“那就烦请表兄将他先放到床上吧。”
“好好好!”王贺之将人丢进去,拍了拍手,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毕竟自己喝得也不少,赶紧告退,“弟妹你照顾着,你放心,我问过司棋,他酒品应是不差,不会闹人的,你莫要碰他就是。”
“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留些茶水,他醒了应是要喝的。”
“嗯,表兄慢走。”
王贺之巴不得赶紧回去睡着,见弟妹这般好说话,原吊着的心都放下来,赶紧贴心给关了门,走得麻溜。
千算万算,甘幼宁也没算到会是这般。这么费劲收拾了一通,还准备了好些说辞,怎么?唯一的看客竟然眼睛都不睁。
心中鼓了气,却又无论如何没法这般瞧着他无动于衷,思来想去还是轻手轻脚走过去。
男人动了动,甘幼宁退了一步,商量道:“你忍一忍,就稍微忍一忍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鞋子拽了下去。
床上人眉心忽而一皱,明显很是不适,甘幼宁没有给他再掀走自己的机会,赶紧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人已经跳开。
蕊儿不在身边,甘幼宁一时间束手无策,脑瓜子有些不够用,暗自搜罗了许久。
门吱呀一下,灌了些秋日的凉风进来,甘幼宁抖了抖,抱着胳膊跳着脚出去。
床上的人倏然睁开眼,就着跳动的红烛瞧着那床幔。
好一会儿,司九楠微微撑起身子,其实他喝得不算多,大多被王贺之挡了,他本就不喜欢饮酒,能作假便也就做了假,说到底喝下去的,也不过尔尔。
确定那人应是不会回来了,男人才站起来,行至桌边,壶里的茶水是凉的,倒也不妨事,兀自喝了一杯。
正要倒第二杯的时候,外间有仓促的脚步声,正是往正房里来。
甘幼宁心里还是庆幸的,她唯一记得的醒酒方子,厨房里竟然都有材料。只不晓得能不能给他灌下去了。
关了门往床边去,男人睡得仍是死,怎么喂进去是个问题,这人怕是不会叫自己扶着起来的。
直接倒进去吧,反正这一路秋风吹着都是温的,不会有问题。
甘幼宁举着勺子往前凑了凑,又凑了凑,男人嘴巴闭得紧,是惯有的冷漠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