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司徒端睿的绝望相比,司徒瑾是震惊之后心头是难以抑制的滑稽,肚子里有一股想要发笑的qiáng烈冲动冒了出来。
她斗了那么多年,争了那么多年,自以为在这个血腥的泥潭中也算是个人物。结果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斗错了,也争错了人,她完全搞错了方向,不,她们三姐妹都搞错了方向,被母皇完全玩弄在股掌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全都错了!竟然全都错了!!哈哈——”司徒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完全不管自己此刻还是被五花大绑,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仰天一脸释然和自嘲,“这十几年,我们到底是在gān什么!gān什么啊?哈哈……”
难怪不论她们怎么争,十几年来三王府始终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有qiáng过谁多少。只要谁稍微出头一点,就立刻被母皇找个理由压下去了。原来以为母皇是忌惮她们权利太盛对她有威胁,结果——难怪十几年她们争都没有争出结果,而司徒端睿不过四五年时间,就成长到与三王府平起平坐的地位,原来是母皇觉得可以把司徒端睿摆到明面上来,才默许了她的扩张。
司徒端睿此刻只想自己变成一淌烂泥摊在地上。她只想骂自己,为什么那么蠢,这么明显,这么清楚的qíng势,她早该想到了:母皇那么注重血统,怎么会立司徒端敏为储君?四妹是母皇最得意的女儿,而陆幼文又是母皇一手安排给四妹的正君,如果储君不是司徒端敏,自然就是司徒端睿!
可惜她们这么多年都认为瑜王府落败致斯,而司徒端睿又是个胸无大志、胆小怯懦的家伙,完全不需要防备。即便这几年与瑜王府逐步收罗旧部,慢慢手握实权,她们也只是觉得瑜王府翅膀硬了,有些不好掌控,却没有一个人认为司徒端睿有一飞冲天的可能。
哈哈,还好有那个小杂种垫底,从一开始就做了自己姐姐的挡箭牌!
司徒瑾不无恶毒地想:小杂种,你再聪明又如何,再心高气傲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得稀里糊涂。当年的事qíng……原本心里有些罪恶感,这回真是一点负疚都消失了。就算她不下手,最后还是会辗转死在母皇手中的,这就是那个小杂种逃不掉的命运!
“只是当年你年纪还小,xing子又太弱。想要成气候,还需要时间。若是朕太关注你,不免让你成了其他三王的眼中钉。恰好那日看见端敏为了你与其他皇孙打架,朕便动了心思,这么一个聪明外露又肯维护你的人,不正是你最好的挡箭牌吗?若是立了司徒端敏,阿瑜必定以为朕是认可了赵柔岚做她的正君,定然对朕感激涕零,而三王必然将把矛头对准司徒端敏,而你就有了安全又充足的时间成长。”司徒朔叹了一口气,“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qíng改变了朕的想法。”
“赵柔岚回燕省亲。朕jiāo给端敏一项任务,让她寻找机会挑拨燕国诸皇女的关系,制造内乱。燕国能与大齐多年对峙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人口和富庶。而一旦内乱爆发又不能再短时间内解决,必然会将燕国国力削弱。”
司徒端敏随瑜王王君、燕帝卿赵柔岚回国省亲的事qíng是人人皆知。后来发生了什么,自然是那场举国震惊的储凰宫被焚,燕储命丧的大案。现在大家都知道是后来的燕太女赵榕的手笔。
“那是敏敏……做的?”司徒端睿不敢置信,那个时候端敏不过七岁,纵然聪慧,也不至于如此逆天吧。
司徒瑾麻木地听着,眼中的光微微闪动了几下,脸上却没有什么表qíng。
“这件事qíng虽然有些运气的成分,但确实是端敏一手策划和推动的。”司徒朔叹了一口气,“朕也没有料到她居然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多智近妖,小小年轻尚且如此,若多给她一点空间,朕根本无法想象她会做到什么程度。”
“皇祖母,所以你就鸠杀敏敏,她也是你孙女啊!”司徒端睿声音有些颤抖。
按照道理来说,不管司徒朔对敏敏如何残忍,能够得到皇祖母的看中和培养,司徒端睿总该有些窃喜和慰藉的,但不知道怎的,此刻她竟然生不出半点快意。说不出原因,她只觉得冷,对凤椅上的皇祖母是,想起敏敏知道此事后会有反应也是。
“朕没想过那个时候就杀她。”司徒朔对于司徒端睿的近乎指责的话语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重qíng也是她喜欢司徒端睿的一点。但是作为一个帝位继承人,光是重qíng重义是不够的,必要的时候杀戮决断才能让一个国家保持温度。近几年瑜王府的举动慢慢得显露出这种血光,虽然掩藏的很好,但还是司徒朔怎么会看不见。在她的眼中,司徒端睿正统有了,qíng义有了,十数年再她的磨练下心机和手段也有的,如今终于也有一争的信念,而且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真是没有更让她满意的继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