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想法闪过她的脑袋里。
娘亲刚才的警示,爹爹的病,梁擎仓,三者存在必要的关联。
那么,这个关联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刻,梁珍豁然开朗,清丽脱俗的小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
顾清蕊见了梁珍那明了的神qíng,收起了眼底的锐利,变回了往日的波光潋滟,媚色动人,柔了声道:“珍儿,心底有个数就行了。毕竟将来珍儿还是得娘家人才能在外面立足。”
梁珍伸手握住了娘亲的手,两只同样细腻柔软,美胜chūn葱的纤纤玉手jiāo握在一起。
68
城郊的管道上,有一大队人马奔腾着打破傍晚的安宁,沈重的马蹄声规整得没有丝毫差音,践踏得铺面大地的雪花飞扬而起。
铠甲骑兵们个个面容冷肃,连夜赶路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丝毫影响,右肩的护甲上刻著的梁国的徽章被擦拭得发亮,外围两侧的人手中执著黑色旗面上绣着皇家军徽的军旗,迎风飘dàng,象征著他们的骄傲。
“咚咚咚”红色大门上狮子嘴含着的古铜色铁环被一双黝黑的手舀起,敲击着红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陌生的仆人见了眼前凶神恶煞的铠甲军士,蓦然一怔,问道:“你们找谁?”
骑兵们整齐划一的让开了道,随着qiáng健有力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带着头盔的男人,驱马来到了门前。
马背上,端坐着的英挺男人,一袭黑色铠甲,结实的腰际别着一柄黑沉沉的长剑。
他的面色在日渐暗沉的傍晚中看不清楚,但是他的身礀,格外的傲然,也特别的雄礀英发。
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儿。
仆人心底有些惧怕,躬身,恭敬的说道:“军爷,您是来找信王爷吗?”
仆人见马背上的男人没有回答,便又道:“信王爷早已不住在这王府里了。”
“我是梁擎苍。”马背上的男人,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富有磁xing、浑厚,带着一股子军人qiáng硬的威严。
“梁擎苍?”仆人不解的望了一眼马背上的男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容颜,仪表堂堂,如炬双眼,就像黑夜里苍láng的双瞳,泛着让人心悸的幽冷寒光。
仆人猛地一哆嗦,收了打量的眼。
梁擎苍见仆人惧怕的样子,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出声问道:“你来信王府多长时间了?”
听到梁擎苍的问话,仆人又低下几分头,恭声回答:“小的刚来五年。”
“原来如此。”梁擎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道:“信王,乃是我的父王。”
仆人惊讶的抬起头再次看向梁擎苍,见他眉目间的确有信王的影子,躬身道:“原来是少爷,小的有眼无珠,少爷请进。”
仆人让开了道路,梁擎苍步伐矫捷的进入了信王府。
梁擎苍身后的黑甲军中的一人,牵过了马绳。
黑甲军不惧此刻的凛冽寒风,整齐地挺立在王府门外。
梁擎苍看着曾经清雅的信王府在大雪的覆盖下,显得如此的凄凉,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躬身跟在他身后的仆人,道:“少爷,要小的通知信王妃吗?”
梁擎苍平静的眼神一闪,出声道:“不用,她算是我的娘亲,应该是我去拜见她。”说着,便径直向信王妃的正院而去。
王妃正院,大雪掩盖了脚下的石板路。
梁擎苍记得从前的冬季,这里的积雪被打扫得一gān二净,甚至就连树枝上堆积的雪都被清扫过。
而现在,这里,荒凉得就像没有人居住。
从他进府到现在,几乎未见府里的仆人。
就算信王不在此居住,这信王府也不应该凋落成这副景象。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卑贱的下人还是如此奴大欺主。
梁擎苍黑色的皮鞋子踩踏着厚厚的积雪,进入了院子,没有说一句话通报的话,直接推开了正院的房门。
王妃的屋子里,虽然有一股子暖气,但是仍然清冷得很。
房间的光线因为门窗紧闭的原因,很暗沉,屋子里飘dàng着一股子香火的味道。
梁擎苍转过屏风,来到了内室,定眼看着跪在蒲团上,一身青素衣的信王妃。
信王妃一手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咚咚咚的木鱼声,在两人沉默间十分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