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头“塞”膝盖,不是因为发疯,而是因为延展皮ròu;哭嚎着要找鹅卵石作髌骨的替代品,更加不是因为神经错乱,而是……自保之用。
只是还真他X的痛!
huáng翎羽越想越是郁闷,在心底对莫灿比了几十个中指。那种恶毒女人,连他都不会要,更何况比他挑剔万倍的阎非璜。
以前他还觉得莫灿只是个命苦的女子。但是命苦就能去迁怒他人,命苦就能去伤残他人?好了,现在连那丁点的护花惜花之qíng都湮灭殆尽。端看什么时候,要代替阎非璜好好教训这婆娘一顿。
这么想着,jīng神倒是越发好了起来,守卫远远地不敢过来看他发疯,他也就乐得一边哼哼着持续呜咽啼哭的声音,一边扭曲着脸做着痛苦的复健。
他注意到就在近几十天里,地牢显然成为一个热门住宿地点,不断有囚犯被押进来,逐渐变得拥挤。原则上,这里显然是一人一个单间的,但是慢慢地变成了两三人一间,只有一些重囚还能独享单间的待遇。
于是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囚犯被往外提押,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是huáng翎羽注意过,那些被去掉脚镣再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都有共同之处,要么就是好久没人来拷问,要么就是被打得出气多入气少,真正做到了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是去了哪里,囚犯里没人知道。但是大约可以猜测出来,没有拷问价值,或者已经确定不能存活的人,自然是要“处理”掉的。只是怕地牢里疫病传染,所以向来不在里面杀人。
他现在的一线生机,就在于这种被“处理”的机会,以及行刑者的轻敌之心。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人觉得他再没有利用价值,然后就是等待敌人的放弃和机会的降临。
入夏来,天气越发的炎热。gān燥的空气被直she的太阳烘烤过后,就更是让人心浮气躁。好在大皇子府邸亭台楼阁,香榭小桥连绵不断,倒也修心养xing。
慕容锐钺此刻坐在一个临湖的八角亭里享受着水风和阳光,左右两名娇美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给他剥着核桃。坚硬的核桃在她们白皙柔弱的手指里,却如花生壳一般,入手即裂。
团猴儿匍匐在桌下,等待慕容锐钺看完这个月的报告。
盏茶时分后,慕容锐钺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有理。慕容泊涯那边,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是醒悟他并非huáng翎羽。而且他如今又已疯了,的确再无利用价值。”然后又停了下来。
团猴儿没有表现出丝毫焦躁,恭顺地听着。
“再让我府里医正看看,如果真没治了,那就立即处理。”
“是!”团猴儿弯腰起身,低垂着头退后几步要走,慕容锐钺又说起话来。
“让程平去执行,你偷偷赘在后面跟着。我看那人心境似乎有点变化,如果他下不了手,就连他一起处理。”
“是。”
当满面愁纹的老医正再次出现在面前时,huáng翎羽知道自己的机会不远了。这名老医正他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上一次见面也已经是百来天前的事qíng,自从他高烧退下后,就再没见过他。
跟在后面的团猴儿神色郑重地看他给huáng翎羽诊断,huáng翎羽又是低声呜咽又傻笑嘻嘻,倒是非常配合。
直翻弄了许久,那老医正才满头大汗地推说实在无法可治。团猴儿深深看了huáng翎羽一眼,颇有些不耐地和老医正出去了。
周围的守卫也越发不把他居住的这间囚室当回事,站得越来越远。huáng翎羽心知肚明,最后的机会终于来临。他摸索着自己的双膝、小腿,肌ròu总算没有萎缩,但也无法行走。
对付像他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大概会是一两个人跟去“处置”。以前大概没有人能成功逃脱,一是因为出去时已经奄奄一息,二是因为手头没有武器。
huáng翎羽自知他双腿残疾,神志不清,更加不会引人戒备,所以最多也就一二人带他出去。他掂量着手里圆滑坚硬的石块,心里无惊无喜无惧,安静地为即将到来的机会作着计划。
于是这天晚上,地牢的守卫在他哭嚎惨叫、摔打石块的噪音中,又度过了一个烦不可耐的夜晚。
程平接到慕容锐钺的命令后,终于又进入了地牢。由于huáng翎羽的疯狂,他随慕容炽焰外出执行任务又渐渐多了回来,似乎今后再不用管huáng翎羽的事qíng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jiāo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