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啃咬金饰,侧首看她,觐见,什么是觐见?
“宫大人说,将军向皇上复命时,皇上高兴的对将军行赏,将军邀功时,提出要皇上指婚,宫大人说,这两天,皇上会在朝上召见您。”
轰!打雷了,下雨了,山穷水尽疑无路了,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首饰掉在地上响成一片,安安飞快的蹲下身去拾拣,我低头看着她鼓着腮帮子chuī拭拂擦,心里像炸开了锅般沸着。
“你说,鲁巍要皇帝将我指给他做老婆?”演电视剧吧?
安安一脸兴奋的猛点头,“能得到皇上的恩典的话,会很荣耀呢。”
我斜睨她,“要不,把你指给他好了。”
安安安安猛摇头,“主子,你别开安安玩笑了,这首饰,还卖不卖啊?”
我哭丧着脸,道:“暂时不卖。”
外头chūn雨淅淅沥沥的,我的心里,唏哩哗啦的,前途啊,一片泥泞着。
得知我将要被皇上指婚的那天晚上,鲁巍回将军府了,据安安说是步不停歇的就赶来见我了,按安安的理解是将军思念得紧,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可是,见他站在我面前时,我觉得他是迫不得已的要教化指点我。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老妈子,称是宫里很有分量的宫女,专程来教我觐见的礼仪,于是,到此刻,我是信了,我,殷可,将要在九五至尊面前,在位列极品大臣的庙堂之上,接受无上恩赐,鸳鸯一点,富贵齐来,chūn暖花开……
第 21 章
“三日后的四更天,等我一齐上朝觐见。”领导很简短的作了最后指示,时间,地点,事件,明白清透,我颓然的坐在软榻上,直想哭给他看。
我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像是有种什么力量,由不得我般牵着整个剧qíng一直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为什么会参军,我为什么会认识木丁,我为什么会惹上鲁巍,我为什么又进了将军府,然后,我怎么又被恢复了女儿身,然后,我怎么又被bī到将为人妻的境地,似乎一茬接一茬,缺了中间哪一茬,都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局,不知道这是个开始,还是个结束,这局里,那里暗藏的纷争,我看到了多少,我能看到多少,我在这个局里,究竟是摆设,亦或是车马大棋,我统统看不清也预测不到,我猜不到开头,也猜不到结局,世事如局,我只期盼这一局结束时,我还能全身而退。
我有一个特别好的秉xing,就是随遇而安,我既然猜不透天意,我就按着天意继续它编排好的qíng节去存在着,我很明白我的斤两,我自认为我没有违抗天意的能耐,而且,到了此番境地,我也想要知道,老天究竟意yù如何了。
教我的宫女我称她为仪姑姑,仪姑姑是见识过些世面的人,也很懂人qíng世故,对于初见我时,我有注意她曾悄悄观察过我的左脸,我知道我的那个刺青很容易让人作不好的联想,但仪姑姑却从未对我的面部刺青提出疑议来,只是教了我一些规矩后,在考虑装容打扮时,跟安安费思着,要怎样遮盖掉那一小块刺青。
第一遍试装,把宫公大人给吓住了,我顶着个白面团般的脸孔朝他灿然一笑时,他硬生生的退了三步,不等我提出,仪姑姑便命了安安给我洗妆。
第二遍试装,仪姑姑的意思是在刺青处贴金泊花,说虽然怪异,但比起惹人非议好。
那张金泊还没帖上我的面颊,便有小厮来禀,说有客来访。
我好奇了,我在这里,压根儿没什么朋友故人,若有的话,杂艺连的那帮人应该算是了,但是目前,我由男变女,他们应该是还不知晓的,所以,当来禀说我有客人时,我诧异极了。
我匆匆换上新定制好的罗裙,挽了个髻,携着安安就出厅见客去了。
然而,我一撩帘,我就明白过来了,来客,确是故人。
来人定定观望了我良久,才惊呼:“居然是你!”
我摸了摸左脸的刺青,嘿呀,被认出来了。
“夏婵小姐,别来无恙!”
看着她过分惊诧的脸,突然很想唱那句:“原来纱帽罩呀,罩婵娟呀 !”
“将军大人要娶的女子,便是你?”
“嗯哼!”我耸肩,一直觉得这个动作很英格力士,摆这个时刻,还状似很得意啊。
“你之前不是男子么?”小姐的纤纤玉指指着我,那颤抖着的身体,配合的十分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