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猛地僵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是冷雨狂风,窗扇被刮开,她的心彻底寒凉。
她缓缓松开双臂,低眉敛目道:“是,飞飞恭送师父。”
柒qíng绝抬步离开,神qíng不断变换,临出门时,轻轻撩起雪白的长衫下摆,终究是没狠下心,音色低沉地说了句:“早些休息,明日再练功吧。”
飞飞一怔,立刻看向门口,柒qíng绝人影已渐渐模糊,远远地望过去,仿佛明月从天而降,凄清,冰冷,还有孤独。
“你在他面前如此卑微,简直是跪下来祈求他一点垂帘,这种不公等而病态的关系,是不会有结果的。”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飞飞用手背擦掉眼泪,站起来转身看去,在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是帝笙。
“怎么是你?”飞飞惊讶道,连忙去看柒qíng绝是否走远了,生怕被他发现。
帝笙不屑冷笑:“你若想得到他,最好有点骨气,以你现在这种状态,也就模样还有两分希望,若不努力改变你自己,那你永远都是送上门让人耻笑的懦种罢了。”
“够了,闭嘴,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飞飞捂住耳朵,这个男人每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她站在他面前就像□一样,这让她很不安。
帝笙不甚在意地自黑暗中走出来,深蓝色的眸子打量着她,冷俊清逸的面孔足以另一切女人为之疯狂:“很好,既然你非要自取其rǔ,那么谁拿你都没办法。便看看你要头破血流到何种地步,才肯醒悟。”语毕,他转身消失在一片黑色光芒之中。
飞飞现在极度无措,无论如何都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间房里了。她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出门朝柒qíng绝的房间跑去。
可她刚刚走到半路,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因为柒qíng绝就在这里。
漫天花海青山的映衬下,柒qíng绝一身单薄白衣站在竹室前的蓝水河里,天空yīn雨蒙蒙,淋湿了他的白衫,河水一点点蔓延到他的腰际,他完美颀长的躯体bào露在她眼前。
那惊鸿一瞥,是令她生生世世都无法遗忘的美丽。
飞飞不自觉地步进,无意识地也趟进了河里,一进河中,瞬间回了神。
这条河的水很冷很冷,冷得足以将人的血液凝固,飞飞双臂紧紧抱住上身,冻得不断发抖,却倔qiáng地不肯离开。
柒qíng绝还在这,他都不怕,她怎能怕?
柒qíng绝早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也猜到了这个人是谁,所以他没转身,也没说话。当他沉默够了,肯转过来了,飞飞也已经冻得快要晕过去了。她浑身青紫,俏丽的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柒qíng绝一惊,连忙抱起她奔向竹室,将她放在他的chuáng上,一掌平伸贴着她的后背,为她驱寒。
他的血是冷的,自然不会怕蓝水河的寒水。事实上,他只是千百年来都不曾像刚才那样心浮气躁过,所以才会浸在河水中使自己冷静,却不想忽略了飞飞的身体。
望着半醒半昏的飞飞,感觉着手掌触碰到的肌肤渐渐变暖,柒qíng绝心里滋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他从未有过罢了。他困惑了。
“师父……”朦胧中,飞飞似乎感觉到有个冰冷却熟悉的怀抱将自己包围,她下意识地去靠近那个怀抱,将自己整个人都窝进去,肆意地用脸颊蹭着他的胸膛,但似乎是方向错误,她感觉到脸颊碰到了一个柔软而冰冷的东西。
她蹙眉苦思,不解那是什么,却不由自主地转过脸颊,换做用双唇去碰。
二物相接的一刹那,飞飞猛然醒悟,她瞪大双眼望着面前柒qíng绝那放大的墨色双瞳,感受着唇下对方那冰凉柔软的唇瓣中缓缓吐出的温热香气,她贪心了。
就这一次,让她放纵一次,随心而行。
飞飞又闭上了眼,倾身上前,双臂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chuáng上,加深了这个吻。
轻而悠长。
她痴迷于这个吻,也在这个吻中明白了许多。
她对师父的这种感qíng,就是爱。
她很肯定,因为在她吻他,在他生她的气,站在冰冷的河水中,淋着雨的时候,她的心都痛得喘不过气来。
是的,她爱师父,爱他一辈子,即使他永远不会看她一眼她也爱,即使他讨厌她她也爱,甚至他恨她都没关系,他杀了她都没关系。她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可以和他相配的人,绝对不会被任何事任何人打败,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