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暗道,既然有人想让自己对蒋轩的信任不再,那便由着她们这样想好了。
自己佯装不知,才能更彻底看清她们yù意何为……
此时此刻,回到侯府的吴夫人,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还在窃喜之中,计划着下一步行动,只当皇帝对蒋轩的信任已经大打折扣了谁是谁的那个谁(GL)。
吕妈妈对其计划颇为担忧:“咱们……真的要亲自动手吗?”
“当然不是!”吴夫人不忘谨慎,“再等等吧,侯爷这段日子身体每况愈下,qíng况本就不好了,如果能赶得及……咱们倒不用多此一举!”
吕妈妈当然知道她在等什么,心里却无法控制地七上八下。
好在吴夫人说话算话,这一等,还真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榆院这边,陆清容明知道沁宜院安静得异常,却也乐得清静。
有孕在身的她,不愿过多思虑,只是不忘让人随时关注那边的动向。
然而,这些天里,她所受到的最大搅扰,乃是来自贺府。
贺楷和邱沐云轮番上阵,隔三差五就要来求见一回。
陆清容倒是不怕他们求见,闭门不见的吩咐老早就传了下去,如今他们再来,门房直接就能轰走,都不用报给自己听。
没想到他们仍不死心,竟然在自己出府之时明目张胆地拦截。若不是蒋轩增派了不少护卫,恐怕还真难轻易将其驱离。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锲而不舍,也是有原因的。
虽然皇帝当初只打了贺清宛二十廷杖,且明显是手下留qíng的。贺清宛的伤处看着骇人,实则未曾伤及筋骨,只要老老实实趴着养伤,总有痊愈的一天。
但皇帝表面上并不迁怒于贺家,并不代表他们就能躲过此劫。
那道口谕的力量,是他们没能料到的。
自从皇帝惩戒贺清宛的口谕在京城之中传开,平日里逢迎无门的朝臣一哄而上,开始连番不断地参奏与贺家相关之事。
一时之间,奏本层出不穷,所奏之事千奇百怪。
贺楷自是首当其冲,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他一个礼部郎中,又以游手好闲为主,做得少,自然错处也少,却硬生生被挑出许多细枝末节之处。
其中最绝的,还是他当初由正六品主事升到正五品郎中的老huáng历,被人翻了出来,极尽诟病,说其考评成绩欠佳,着实不该有此越级升迁,建议圣上详查此事。
原本那就是出自他大舅子邱永安这个驸马都尉的手笔,哪里禁得起什么详查。故而,吏部文选司和考功司的人都叫苦练练,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要被那贺家牵连……
而贺楷的兄长贺棣,也未能幸免。
他不过是远在山西临汾的一个从九品学正,都有不少人说他治学不严……
最久远的参奏,则是出在贺致远身上。
他在山东布政使参政任上的事,被一些年老无事的朝臣一一细数了出来,什么监督粮道时收受大笔贿银,去兖州府督办公事时与当地jian商勾结,等等。
就连他早年的风流韵事,都被扯出了不少,用以证明其德行有亏。
奇怪的是,陈年旧事被如此大肆清算,当初轰动济南城的和离之事,却丝毫无人提及。
可见,朝臣们都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第四百三十七章 改变
得知贺家如今的处境,陆清容既无畅快之感,也无怜悯之心。
她只是将其当成一件普通朝事,觉得有点奇怪,忍不住与蒋轩谈到而已。
“这蜂拥参奏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除了皇上那份廷杖二十的口谕,可是还有旁人授意此事?”陆清容问道。
蒋轩原本正坐在外间的窗边看书,闻言便放下手中书本,在沉香木罗汉chuáng的另一端坐了,正对着陆清容:“那倒没听说!这些递折子的人,我略微注意过,大都是些官职不高的,且并无派系,人数虽多,却互不相gān,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牵头。”
陆清容不禁唏嘘。
“没想到,皇上随随便便一道口谕,就能搅动出如此大的风波!好歹那贺家也是与成阳公主府沾亲带故的,竟然都不顶用。”
蒋轩轻笑:“越是那种离权力中心远些的官员,越不肯放过任何一次机会,这次贺清宛明显得罪了皇上,与之相比,区区公主府就显得不够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