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玉说:“皇恩浩dàng,万死不足以谢陛下厚爱。”
老太监微微颔首,又对凝玉道:“怎么,二小姐脸色不太好呢?看着是地上真的太凉了吧。”
凝玉朝老太监盈盈一笑:“公公您真是,这样打趣人家,人家就要出嫁了,刚刚走神一会,就被您发现了。”
那太监心说哼,看你刚才的脸色倒不像是激动,倒像是吊丧,变脸比翻书还快,这倒也好,和太子倒是天生一对。
“哈哈,那老奴就不打扰了,二小姐快点备嫁吧,十日后自有仪仗车辇迎您。”老太监和曾瀚涛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人告辞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和一张圣旨。
筠玉握着圣旨,看向妹妹:“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对嵘王解释……”
“解释?如何解释?”她呵呵笑道:“为什么要解释?让他对我留一个yīn险毒辣,见异思迁的印象,不是蛮好的么。”
曾瀚涛也道:“不能因为减少一个敌人,反倒增加一个敌人吧,你为什么不能向他解释一下,你是身不由己?难道招惹了嵘王也没关系吗?”
凝玉瞬间无语。倒是筠玉劝道:“爹,凝玉不想说就不说,圣旨都下了,再和嵘王有关系,就不好了!”
“我再和凝玉说话,要你cha嘴吗?”
凝玉恶狠狠的瞪向自己的父亲,冷笑道:“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不劳爹cha手!”虽然女儿是太子妃,但是在孝为先的时代,凝玉的话无碍于大逆不道。曾瀚涛恼然凶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说什么?”凝玉低喃着,走向父亲,就在马上到他跟前的时候,她忽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凝玉不想和父亲纠缠,她越来越觉得有些话说不通,gān脆装晕,在屋里休憩了片刻。倒是吓的一gān的嬷嬷,丫鬟和大夫乱转。天色渐黑,凝玉也不饿,心想gān脆这么一直睡到天明算了。
“你们都出去——”
“是,少爷。”
凝玉知是筠玉进来了,微闭双目,这时视线内一黑,知道他凑了过来。
“凝玉,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凝玉睁开眼,有些泄气:“你怎么发现的?”
“军中常有人怕苦装病装昏迷,我见得多,自然认的。”
“原来是这样。”凝玉侧身歪在chuáng榻上,看着筠玉:“哥哥什么事,尽管说吧。”
“你真的不算见嵘王了?那信总该写一封吧。”
“……我不见他,是为了他好。反正注定无果,我为什么要装好人,解释我的无辜我的可怜,让他念着想着,那样只会耽误她。我不想做那么恶心的人!我宁愿他恨我厌我,恨不得杀了我!为了恶心我,好好的娶了漂亮的王妃,过的幸福无比!”凝玉一边说一边摆手:“一边耽误了人家,还一边装可怜装无辜,想要对方记住自己,这样做,太恶心。我做不来!”
筠玉叹气:“但是你什么都不说,他或许会自己往另一方面想,想着你的身不由己,从而对你更加痴qíng,所以,想做坏人的话,便做到底。你豁得出去吗?”
凝玉坐起来,冷笑:“那有什么的。你的意思不就是叫我说几句伤他心肺的话?让他彻底断了念想,好啊。”
“那好,我请嵘王来做客,你可以和他见上一面。记住,你要个恶人!”
她笑:“一定,一定。”
—
正值四月,柔柔的风略过耳畔,撩起她的发丝,她下意识的理了理,与烨岚并行在湖畔。
穿过吊桥,入了湖心亭。
湖上烟波袅袅,波光粼粼。
“这里没人了……凝玉,你是身不由己的,是不是?”烨岚激动的扳住她的肩膀追问:“如果你不想嫁给太子,我们,我们逃走。”
凝玉扑哧一笑:“殿下,您多大了,别说这么幼稚的话,好吗?”
烨岚被嘲笑了,却一点不生气,而是冷冷一笑:“我说的私奔,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指挥旧部讨逆……”
“够了!不要再说了!”凝玉捂住耳朵:“这种话永远不要说!你有你的计划,但是不要告诉我!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过的那么有风险,你的计划会成功吗?你有自信吗?你带我走,就是为了我和你死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