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了。”
“……”这话在我喝之前说会有比较好的效果。
“衣服。”
“……”以前,我出生前约百年,也就是二十世纪中叶,中国开始大规模流行的神秘的武侠小说里疗伤都要脱光光,不过为免闹笑话,还是求证一下,“脱多少?”
穆炎古怪地看我一眼,摸出个小瓶举到我面前,“上衣。止血、怯毒。”
止血?
白天在外头gān活就穿了一件长袖上衣,方便清洗么,这里又没有批量生产的肥皂。
很快脱掉,侧头去看看自己被咬的地方。的确,伤口明明十分细小,却还在出血。
竹叶青的毒素里头有抗凝血剂么?
不清楚。
有的话,扩散起来,内脏皮下出血,可就麻烦了。
褐色的粉末撒上去,有些刺痛。穆炎左手食指按了那里,拇指顶在旁边一个地方。
——大概是帮助止血的xué位。
三分钟左右。
“看看止了没。”
“还没。”穆炎直接答话,倒是右手扶到了我左腰靠后的地方。
而后,和他掌心相接的一小块皮肤开始热苏起来,有什么在那里钻入拱动。
“痒痒的?”
“真气bī过就没事。”
“蛇咬在我右边。”
“xué位在这。”
“哦。”头晕更厉害了,有些耳鸣,有些恶心,好像还肚子疼,“穆炎,我想睡一会。”
“好。”
醒来的时候,下午差不多过去。
眼睛开了一条fèng,而后又合上。
我躺在厅子里,对着露台那边。那一隙间一瞥,入眼是窗外的屋檐,背光,暗暗的青白相间。稍远些的翠绿,和间隙里碧蓝的天,漂着低低的絮絮的白云几朵。
居然一口气睡了两个来时辰。
而后觉得肩侧有微微的痒痒。
伸手去拍过去。
——死蚊子!
嗯,那个……应该不会再是竹叶青了吧……
刚抬手,却觉到身边骤然一僵。扭头,这才看清蔑席旁边跪坐了一个人,俯身,凑在那里。
“穆……炎!?”
他塑像般顿了会,猛然直起身,眼睛却不是看着我的。
我和他现在出去gān活都是一条裤衩,外套单衣单裤。所以……
他身体的变化,很容易看得清楚。
眼前一空,人已经不见了。
“穆……?”我抬头看看上面,应该不会……
露台外头传来一声响,一个罐子砸到楼下院子里的声音。
我不由愣住了,好一会都动弹不得。
而后猛然揭了身上盖的,套上鞋子,一拎上衣,跑向厅角的竹梯口。
下楼。
一,二,三,四,五。
脚下吱吱嘎嘎微响。
住进来后,还没有听到过。今天,现在,实在是顾不得了。
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一层。
小东西现在我顾不得你饿不饿拜托让一让反正jī崽都隔在尖桩篱笆里量你也吃不到不过要是你真吃了那我就把你炖了狐狸ròu和兔子ròu差不多洗gān净了一点不骚所以没人会嫌弃吃了你何况你这么肥——明白了么?
很好。
一二三十五六七八九十!
前后院,澡棚茅厕。
没人。
抬头看看柏树上的那个台子。
没人。
深吸了口气,套了上衣,卷了袖子,弯腰好好系了千层底——我安了鞋带。
准备耐力跑。
找他。
只是他会去哪里,我实在没谱。
他的速度……
五十一
篱笆门反手摔上,四下看看,没有头绪。
呆立片刻,试着喊了声。
没应。
田里面急急穿过,地头每棵留着遮荫的树都看过……
没人。
顺着溪找,一路上了坡去,回头看看下游旁边枝叶间隐隐约约的竹楼……
没人。
再就是他常去打猎的地方了。
只是……前后山里,他不在身边,我没法去。
蛇,山豺,野猪……
如今却也没办法。
先往院子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