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爹背过身去,好一会后背才发出一声极度压抑的低嚎,绕是老爹这半辈子不曾掉眼泪的人听着也难受。
出得门来,薛寅松正站在门口,见他忙答道:“爹,铺子里正好还有一口棺材,只是板子稍微薄了点,但是天气热也等不得,我就做主定下来了。本该停三天,但是族里的长老说了水灾后瘟疫横行,让明天就要下葬,我已经跟店的人说了,要他们今晚送过来。”
薛老爹叹口气道:“本该停三天,唉,既然族里长老说了那便改不得,只能明天一早上山了。”想想又嘱咐道:“这里是剩下的银子,你揣在身上,若是有什么开销你就直接用,你也大了,有什么就自己做主吧,也该是让你历练历练的时候了。”
薛老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布袋递过去,自己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走,只是步履沉重甚至有些蹒跚。
薛寅松摸着那尚带着体温的布袋抿紧了嘴唇,他紧紧的捏着,好一会才揣进怀里转身去村里找人帮忙搭停尸棚。
日子过得又快又慢,说快是因为薛寅松里外操持总算体面的把qiáng子爹下葬了,说慢是因为薛寅松自己也烦躁着,总觉得田坝村早已物是人非,而qiáng烈的思念着富chūn县的那个家。
qiáng子到底还是把房子卖了,卖来的钱还了老爹,自己收拾了几件衣服准备进县城当学徒。薛寅松当然不肯,硬拉着他跟自己回富chūn县。
一进了县城,qiáng子就不gān了:“老虎,我知道你可怜我,可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给饭吃,以前我爹常说我一身力气,我前面帮饭馆做了半年杂活,随便找个小工做做也是可以的。”
薛寅松摇头道:“我gān嘛要给你饭吃,我让你来富chūn县是为了另外的一桩事,先前人多口杂不便跟你说,如今就我们兄弟两个,且听我细细讲来。”
说着把怎么弄来的陈米,准备怎么从河运出去到南孟,再怎么想办法弄进田坝村一说,定定的看着他道:“本来我是准备自己走一遍再让你和长随九华他们参与进来,既然现在你来了,我便和你一起走一趟,若是能行,不是能解决田坝村的吃饭问题吗?”
qiáng子是个粗略性子,略一思索答道:“从小我就把你当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这是好事,那便听你安排,几时出发?”
薛寅松道:“我还要再仔细琢磨琢磨,这事就你我知道,不要告诉别人。”qiáng子点头保证道:“绝对不说,放心吧。要我做什么只管说,操船弄舟我还行,下力也可以。”
薛寅松笑道:“叫你来不是为了做这个,我想的是若是要大量运送米粮,少不得要自己的人跟着押运,到时还得你两头跑。”
qiáng子答道:“好。”说着打了个呵欠,这一路早晚赶路也早疲倦了,薛寅松忙站起来给他弄chuáng被子,把长辉和小奇赶到一屋,腾了间房子给他睡。
薛寅松商量完事回屋,秀才已经睡下了,听见他开门,打了个呵欠问道:“又带了个人回来?咱家人越来越多了。”
薛寅松脱了外衣钻上chuáng,笑道:“他是我从小的玩伴,人很老实,这次爹又没了,所以才叫他一起来。”小秀才翻身往chuáng里靠去,毫不在意的说道:“嗯嗯,你觉得好就行。”
薛寅松贴上去一搂他的腰,啃着后颈含糊问道:“有意见可以提嘛,咱们家还是民主的。”
小秀才哼了一声道:“我想单独要个房间。”
“不行。”
“看吧,这民主么?”
薛寅松厚颜无耻的答道:“咱们家是假民主真独裁,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小秀才被他啃得有些意动,放松了身体欲迎还拒:“你在gān什么啊。”
薛寅松其实早就乏力困顿,只是手上不占点便宜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虽然得到暗示但无奈力不从心,只得收回五指大军,给他拢好衣服道:“今天暂且放过你,明天再来严刑拷打。”
被摸得有些兴致的小秀才显然没料到他这么快就退却,心里像被轻柔的小jī毛挠过般难受,左右扭了扭又拉不下脸子求欢,气得一转身朝里猛的翻了个身,角度却没拿捏得当,咚一声撞在墙壁上:“哎哟!”
薛寅松忙给他揉揉按按,又陪着说了会话,两个人才和好如初搂着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暂时做不到,最近实在太忙,就这么3000字,也是每天挤牙膏般挤出时间来码的,所以很感谢还没有放弃我的筒子们,你们真是太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