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疑问涌至喉间,却又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略显纠结的神情,看得岳煜不禁低笑:“朕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沈卿。”
“……”无需去问,无需去诊脉,蔺希贤便已知道,这皇帝并未如游记中所载那般忘却什么东西,或许是未睡够七七四十九日,又或许是那篇游记所记载的只是个例。
总之,无论因为什么,那君臣二人险死还生,定有说不尽的情话,此时俱不是他研究的好时机,抬眼看向木着脸站在一旁的沈义,以眼神无声交流之后,二人便默默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内再无旁人,沈澜清无需再做遮掩,指尖抬着君主的下颌,仔细端量了一番之后,轻声问:“陛下,可有何不适?”
“饿算不算?”
“算。”
亲手喂吾君喝了粥,沈澜清终是不放心,情不自禁地又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吾君,从头至脚,那目光似是恨不得透过玄色袍服,直接看入吾君骨子里。
岳煜被那目光看得心底躁动,却又有心无力,浑身疲累的很,只有精神上毫无一丝困意。
靠着床头,与沈澜清无声对视了须臾,岳煜缓缓挑起唇角,暧昧地命令:“沈卿,且将衣裳脱了,让朕好生看看。”
“看来陛下精神确实好得很,臣却乏得很……”起身,从容地宽衣解带,只穿着里衣钻进被子里,躺在吾君身侧,沈澜清环住吾君的腰,细细摸索,“陛下,当真没有丝毫不适?”
“沈卿,朕只是做了一个梦……”滑进被子里,反手将沈澜清揽进怀里,岳煜轻而细致地自眉心吻至那双笑唇,“梦见了些朕本应知道的东西……”
“再撩拨,朕也有心无力,沈卿若是想,便由沈卿在上面。”
手微顿,复又摸索回了腰间,沈澜清眯着眼轻笑:“臣便是在上面,也要等陛下有心有力的时候……”
“臣困了,眯一会儿。”
沈澜清这一眯,便眯到了深夜也未醒。
岳煜小心翼翼地将人始终纳在怀里,抱着沈澜清便如抱着世间至宝,满足又庆幸。
在上谷郡停了三日,上上下下,一行人俱养足了精神,这才再次启程回京。
定安七年,二月初二,一行人抵达京城,于内城城门处分做了两拨。
岳煜由一干剑卫护着回宫,沈澜清则与沈义、蔺希贤一起回卫国公府。
暂别之际,沈澜清首次对吾君许下承诺:“生不离,死不弃。”
第80章 沈铄教子
沈澜清归府,使卫国公府更添了几许鲜活。
门口管事忙不迭地往二门跑,沈方见着沈澜清二话不说便往衙门里跑着去给沈铄报信,听戏回来的沈尚坤看着气色不佳却精神奕奕的沈澜清给他跪地问安,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回来就好。”
沈岳氏守在二门,见了沈澜清,直红着眼圈儿道:“我儿出京一回便遭一次劫难,今日起,我儿再不准离京了。”
反倒是与之新婚作别的沈耿氏,低眉顺眼地扶着沈岳氏,并未多言,清秀的眉眼间也未见过多的欣喜,依旧是印象中那副淡淡的神色,倒是让沈澜清略微松了口气。
入了府,洗去一路风尘。
规规矩矩的再次给祖父沈尚坤,母亲沈岳氏请了安,又给列祖列宗敬了香火,沈澜清这才回了桂院。
桂院正房东里间,六个多月大的儿子满抗乱爬,莲心站在炕沿儿处小心翼翼地护着,听见外间丫鬟打帘子问安的动静,转身,低眉顺眼地福了一福,便又赶紧去看着挣吧着往炕沿上爬的小猴子去了。
小猴子依依呀呀爬到沈耿氏身边,去拽沈耿氏袖口的狐狸毛,沈耿氏这才自书中回神,嗔了一眼淘气的儿子,放下书卷,起身,不冷不热地给沈澜清见了个礼:“夫君何时回的房?赶紧到炕上暖和着,妾身去给你沏杯参茶。”
“才刚进屋,夫人不必忙活,方才在祖父那吃了一肚子茶,胃里涨得很……”托住手肘,沈澜清笑着将沈耿氏扶回椅子上,目光扫过沈耿氏看至一半的《浮生记》,唇边笑意更浓了些,“这一年多,辛苦夫人了。”
“皆是妾身本分,不敢言苦。”沈耿氏浅笑,目光落在拽着比甲下摆往她身上爬的儿子身上,带出一抹温情,“松子不知像了谁,顽皮的紧。”
“顽皮些招人疼,你看湛清可不是让祖父宠到天上去了?”
“听母亲说,祖父最宠的还是夫君……”沈耿氏笑着将儿子抱进怀里,教他给沈澜清作揖请安,“松子已经六个月零二十三天了,尚未起大名,祖父和父亲都说大名要等夫君平安归来由夫君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