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_作者:绯瑟(191)

李藏风是个鼻炎战士,闻味儿不是他的擅长,但是我闻得到,我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我就拉着他的手说:“一会儿说不定有场恶战,你先歇息下,把伤药给换了吧。”

阿渡本来兴致勃勃的,听到要上药就一下子瘪了。兴致低下去,他的头却高高扬起,眼对着天,像要望穿这一片茂茂密密的小树林。

“你若不说,我都快要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又何必提醒我?”

我挑眉:“我若不提醒,你就不换药了?”

他叹道:“你若不提醒,我就不必想起来那些难受的事儿了。”

他语气听来像个拒绝打针的皮孩子,可我隐约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还有别的隐情。我就对着李藏风说:“麻烦你去溪涧处打些水,这家伙需要休息了。”

李藏风似乎也知道阿渡的状况不太好,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他前脚一走,我后脚就拉着阿渡坐在一旁的大石块上,那东西有点磨腚,他倒好,像早习惯了这等尖锐似的,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等着我去检查。

探了脉,跳的有点不规律,但还算有力。

摸了额头,温度不高,很凉。

接下来我想把绷带解开,他却摇了摇头。

“我这手,见不得光。”

我神情慎重道:“是见不得光还是见不得人?”

阿渡问:“何必这般认真?这两者不都一样?”

这可大不一样,我摇头道:“见不得光,说明你的手见到阳光会腐烂,见不得人,说明你这右手上有什么会暴露你身份的纹络,你不想让我看到。”

阿渡笑了:“我?能有什么身份?”

“我不记得我在哪里听过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

实际上不是直觉而是七哥的记忆,不过在这儿也差不多了。

阿渡凝视了我一会儿:“我不是阿渡,那你就是方即云么?”

“这话我听不明白。”

阿渡慢悠悠地靠近我:“长街上力退夏雀楼羽等人,又让李藏风时时刻刻心心念念,你又怎会是无名之辈?”

这到底是CP脑还是古龙脑?我这就有点看不明白了。

“一旦遭遇封青杉,我们或许会有一场恶战,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个清楚,才好上路。”

阿渡不说话,我就继续道:“你若不肯说清楚,至少告诉我你的药藏在哪儿,拿出来我替你上药。”

阿渡见我坚持,只好乖乖把药拿了出来,我本来想直接上药的,结果我看着这药瓶上的字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干脆发了一问。

“你见过罗神医么?”

阿渡眼皮一跳,我接着道:“她的医术通神,可活白骨,医死人。我这样的人都能被她救回来,更何况是你。”

阿渡却笑道:“她啊,我见过。”

这回是我眼皮一跳了,“你真见过她?”

阿渡道:“她还说我只要十年不动武,就可以做十年健健康康的废人。”

我心头一沉:“你怕是不肯。”

阿渡笑道:“十年?十个月我都嫌长了。十年不动武,不如去死好了。”

我目光如冰:“所以你跟我来就是在找死。”

阿渡笑道:“各取所需罢了,何必说的这么难听?”

我冷冷道:“我还要说得更难听一点。”

阿渡得意道:“你随便说,怕了算我输。”

我目光一凛:“你欠了罗神医多少钱?”

阿渡的眼神顿时放空。

看眼神知一切,我继续说:“依她的个性,有钱的得被她宰钱,没钱的得为她出力。”

说完这些我看向他,我注意到他眼中的神采正在艰难地回来。

“你欠了她多少钱?她知道你在这儿吗?”

“如果我修书一封告知她你的行踪,你这找死还能找得成么?”

阿渡深吸了口气,此刻的他更像是一条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狐狸。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我露出一脸资本主义的奸商笑容:“为什么不呢?”

阿渡忽然看向我:“你不说,我就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想不想听我说说看?”

你这厮那么早就打呼噜了原来是在装睡!?

不,现在更该担心的是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努力维持微笑:“我知道李藏风可能做了什么,这条件不成立。”

阿渡诧异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皮笑肉不笑道:“我白天亲了他,他晚上想报复回来,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阿渡道:“报复?”

我点头:“自然是报复。他那样较真的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

阿渡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是昨天晚上,也是你先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