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幕,历历在目,清晰如许。
所以……
元锦这一个月都是瞒着她见了凤卿吗?
云雪衣有些不敢相信。也许是她看错了?云雪衣顿下的脚步有些迟疑,想要转身回去。
犹疑片刻,云雪衣还是抬起脚步,往回走。
眼见不一定为实。也许只是凤卿摔倒了,元锦扶着她呢?
可是……又有什么原因让元锦近来一个月都和凤卿见面,还瞒着她?
没过多久,云雪衣就带着阿瑾按着原路返回,依然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稍稍停留在门外不远,那个破洞里。
屋内,墨色衣袍的男子抱着正红色衣袍的女子斜靠在软塌上。
男子的神色不同于方才所见的清冷,凝视着女子的神色带着三分温柔,七分宠溺,出口的话更是温和无比:“卿儿,等你不想再呆在王承之身边,我们就成亲吧。”
那是云雪衣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独属于凤卿的缱绻眷恋。
女子依偎在男子身前,笑得清浅:“你不是不能接受我成亲了吗?”
墨色衣袍的清雅男子低头吻吻女子眉心,声音低如呢喃,仿佛怕大声了些许就会惊扰到怀里的佳人:“失去你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所有的原则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即使你成亲了,我也不愿放弃。卿儿,对不起,这个道理,我领悟了好多年才发现。”
“那你还和云雪衣成亲?”女子抬头,不满地反问,作势要从男子怀里起来。
“卿儿吃醋了?”男子拉住女子,紧紧搂着,“只要卿儿发话,我立刻回去休了她。我娶她,不是为了让你明白你真正喜欢的是谁吗?你在江南的时候都不愿意理睬我,如果你那时候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回京城,还娶了她。可惜……云雪衣没死在殊色手里,殊色到底太仁慈。”
平日里清冷端方的男子,此刻化为缠指柔,生怕怀中女子误会地开口细细解释。话多得不像以往的他。
云雪衣脑海中浮现起殊色给她看过的信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件事一直搁置着。她不敢问,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了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所谓的偷龙转凤,只是她一直不敢相信罢了。
就像当初,元锦来退婚,她也曾不相信过,找元锦对峙过,得到的结局不过是被抛弃。
如今她学乖了,不想再进去找百里初对峙。或许,给彼此都留下一些尊严更好。
云雪衣有些恍惚地拉着阿瑾离开,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冰凉的湿润,抬手抚上带有凉意的脸庞,竟然没有流泪吗?
是那些年眼泪早就流过了,死心过了。所以如今竟然不觉得心疼了?
还是疼得麻木了,已经痛不欲生,所以感觉不到疼了?
云雪衣不知道,只知道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从来没有如此刻一样清醒过。
或许分开是最好的结局。
终究是她执着了。十多年的相处,都没能让元锦爱上她。如今又怎么可能?
这一次,真的撞到南墙了,头破血流,也该回头了。
早就埋下的怀疑,只是被深藏,今日这一幕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失望太久,所以到最后绝望的时候早就已经心灰意冷。
认了吧,不过是十多年来所爱非人。
阿瑾看着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的云雪衣,原本握住云雪衣的手慢慢滑上,想要抱住她的手臂,安抚她,可是无意中滑落到她的脉搏上时,那异样的跳动却瞬间让阿瑾的眼眸变色,幽深阴沉。
早该料到的……
☆、终成过往
右相府
云雪衣不想再回到左相府,不想看见任何和百里初有关的人和物,就带着阿瑾回了右相府。
方才踏进府门,就有小厮立刻去通报了云谨言夫妇。
晏蓁本是闲着无趣,在缝制一块手帕,听见云雪衣回府的消息就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绣活,衣带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往素澜院走去。
云雪衣暂时安顿好阿瑾后,才回到房内,想要倒下去睡一觉。
任是心中几乎不起波澜,可是到底是心倦了,既然心停止不了跳动,那就暂且停下思维罢。
云雪衣看看窗外枝叶招展,绿意正浓的桃树,明日起来,一切都会已经放下。云雪衣方才躺下,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见自己娘亲急匆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