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家闹得很不愉快,易先生没有为难你吧?”
“我很好。”闻徵不经意瞥见母亲露出的几条白发,低叹一声,明知没用,还是委婉劝说:
“不是所有夫妻相处都跟你和爸一样,你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吧。”
外面的人以为他的母亲是为钱不择手段嫁入闻家,而闻徵清楚不是,母亲是真心爱着父亲,眼里只看得到那个男人,爱到没有任何自我,这就是她最悲哀的地方。
“我在闻家很幸福。”
邓兰的答案一如既往,母子之间沉默半晌,她斟酌开口问:
“可不可以告诉妈,闻祈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还是为了最疼爱的大儿子。
闻徵刚软化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垂下肩,寒声答: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的意思是,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你有证据吗?”
在邓兰印象中,小儿子还停留十年前,那个整天想尽办法讨好母亲的孩子,她板起脸:
“这关系到闻家和秦家的合作,你不可以空口无凭。”
闻祈名义上的生母秦娇,即被闻父和邓兰气死的那位,是秦家的大小姐。若不是看在闻祈是她亲生儿子,当时秦家老大才没有直接手撕闻家,若被秦家发现闻祈只不过是借来的儿子,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们告我啊。”
环起胳膊,闻徵顿觉无趣,向等在不远处的周军挥手示意,回头冷冷看向母亲:
“我想今天可以到此为止,劳烦母亲大老远跑一趟,请传达给闻家,我过得很好,真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邓兰脸色铁青:“你……”
“这不是岳母吗?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易承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两人身后,他先朝站起身向自己走来的闻徵伸出手,把人拉到身后,居高临下望向闻母:
“为了弥补招呼不周,我让管家挑一些礼物请您带回闻家,您看合适吗?”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任邓兰脸皮再厚,嘴边的笑容明显垮下去,勉强回道:“有心了。”
临走前,她的视线落在易承昀胳膊上的固定支架好一会,才慢慢坐上车离开。
易承昀和闻徵以为这样算结束,双双没料到闻家会完全撕破脸。
当天下午,两人登上了一份当地八卦报纸的头条:
“震惊!梦幻婚礼一周变全武行,易氏总裁不敌悍夫,惨淡挂彩。”
闻徵被这标题逗笑了:“悍夫是什么鬼!”
易承昀附和:“就是,怎么也该是娇夫。”
闻徵:……
从他手上抽去报纸,易承昀精准把小报扔进火炉里,随意问:“晚上吃完饭有空吗?”
闻徵抬眼问:“做什么?”
对上他的双眼,易承昀敛起雀跃,沉声道:“约会。”
闻徵:!!!
等问清楚易承昀,闻徵才啼笑皆非发现,所谓“约会”,其实是名为“约会”的营业。
打破小报的谣言很简单,两人在外面秀一发恩爱就完事。
晚饭后,两人分别换上一身轻便的浅色“情侣装”,易承昀在出门时不忘提醒:
“带上宙斯。”
闻徵牵着宙斯,主动挽过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夜灯把两人的影子拖曳在小路上,还真有点一家三口的感觉。
“我可以问个假设问题吗?”
为了打破沉默,易承昀双眼不自然地望向前方,哑声问:
“什么的情况下,你会想‘拈花惹草’?”
他是不会承认,对闻徵给师兄送过巧克力这事,有点吃味。
“没想过这个。”闻徵没他那么多心思,歪过头反问:
“按照合约,我们不可以给对方编织帽子,你忘了吗?”
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闻徵有心帮他:
“永华皇宫那个项目怎样?我知道中南设计院有一个叫程云的设计师,他负责的部分是有问题的,因为是实习生经验浅,向上反映过很多次全被无视。你联系他的话,应该能拿到不少内部资料和关键证据。”
“好。”
易承昀接过宙斯叼来的飞盘,用力抛出去,又问:
“你怎会认识这位实习设计师?他是你朋友吗?”
按资历来说,不应该由刚入行的设计师和闻徵对接。
怎么认识?
这可太难解释了,闻徵暗暗苦笑,总不能说:
上辈子我爸为了掩盖工程问题,让人害死了他,所以他爸开车撞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