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琴叹了口气,“我也就是瞧着她这小小的年纪就被卖出来,她们爹娘的年纪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想疼着她们几分,谁知就把人养的不知礼数了。罢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把她卖了,再换个合心意的,那就卖了吧。”
“成,回头吃了早饭就让崔和带出去卖了。”
如今也算家大业大,除了几个丫鬟仆人,花致远也提拔了个叫崔和的年轻人做管事。崔和年纪不过十八,平日就住在前院,管着府里的几个丫鬟下人,做事也有模有样,花致远有意想要培养做为左右手。
花致远扶着章琴进了屋,丫鬟在外面跪着哭,章琴到底是心软,让人把她喊起来,只是就别到跟前来了,她看着心烦。
丫鬟回房时还在哭,心里后悔不该贪了房夫人的赏钱,得罪了正经夫人,虽然里里外外看似老爷张罗,也是老爷做主,但老爷有多听夫人的话她却忘了,这回被卖出去,也不知会不会能不能卖个好人家了。
可若是被以做错事为由卖出去,往后想要卖个好人家也就难了。
而此时,房夫人还在前院的厅堂里等着。没有客人时,厅堂里是不烧火的,此时冷的如冰窖一般,饶是房夫人身上穿着过年新做的狐狸毛披风,也冷的直哆嗦。
可丫鬟急着去后面通稟,连杯热茶都忘了给她上,房夫人千盼万盼就等着花致远能赶紧出来见她,或是赶紧让下人把厅堂里的暖墙烧起来,可等来等去,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没等到花致远或是章琴,连到后院送信的丫鬟也没回来,房夫人还在想着,莫不是花家出了什么事儿?
左等右等人不来,房夫人心里有些恼了,她虽是个商户之女,但做为宿县的首富,除了家里的男人不大安生外,她向来都顺风顺水,就是之前的县令都给她几分面子。
谁知却因花致远之前想要买茶楼一事得罪了冯县令,哪怕后来将铺子卖给花致远,算是给了冯县令面子,但这花致远得了便宜,却也没怎么替她说好话,冯县令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淡的。
房夫人心里却是怨花致远的,可也知道花致远与冯县令关系匪浅,不敢得罪甚至还带了几分讨好之意,无奈俏眉眼都抛给了瞎子看,这花致远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房夫人今日过来可是精心打扮过的,不为真想让花致远对她动心,但男人对打扮好看的女子总是能心软一些吧?
可人冻的鼻涕都要流出来了,花致远竟是把她冷在这里,理都没理?
还是说花夫人从中作梗,花致远压根就不知道她过来了?
房夫人从屋中出来,身后跟着她带来的丫鬟,她从来就不是什么顾着脸面的人,不然也不会将自家男人与别的女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她认为她与花致远清清白白,也没旁的心思,花夫人从中作梗就太小家子气了,她与花致远来往也只想与他在生意场上互相帮忙,果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位花夫人放在眼里是有道理的。
如她这般风风火火,能独挡一面的女人,哪是那些抠抠搜搜的小女人可比的。
房夫人对着后院高喊:“花大哥,小妹今日前来拜访,花大哥为何躲着不见?”
宅子也只有前后两进,前院与后院只隔着一排房子,房夫人大着嗓门喊,花致远自然是听得到的。
不但花致远听到了,就是隔墙的邻居也听到了。
住在这一片儿的,或许都不是宿县出名的大商人,可也都有些家底,平日见了面都认得。
过年又正是亲朋好友齐聚之时,家里人比往常都多,听房夫人这么一喊,听到的人都压低声音与身旁的人取笑,“房夫人一大早跑到花老爷家宅子做啥?”
“那谁晓得呢,不过我听着倒像是要兴师问罪,之前也没听说她与花老爷有啥事啊。”
“这就不好说了,房夫人虽然厉害,长得却标致,你没听说,不能说他们私下里……嘿嘿……”
“不至于吧?再标致还有花夫人标致?”
“能一样吗?家花哪有野花香?更别说房夫人比花夫人年轻好几岁呢,谁还不喜欢个嫩的?”
花致远正端着饭碗喝着粥,被房夫人这一嗓子喊完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扭头问章琴,“房夫人还没走呢?”
他昨晚喝多了酒,脑子还晕乎着呢,听到房夫人的声音才想到,之前只想着让人把丫鬟卖出去,却忘了让人去和房夫人说没空见她。
而章琴心里对房夫人有怨言,总觉得那女人这是把手都要伸到她家里来了,原本就是想要晾晾她,让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也就没让人去通知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