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笑语握紧弯刀,冷声道:“袖竹你何必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和欢声,并无差别。”
袖竹清亮的眼眸里黑气缭绕着,酿出一汪嘲讽、嫉妒情绪,“本就脆弱不堪!何来挑拨一说!”
“你入魔了,守住心神。”应笑语不愿再和他掰扯了,淡声道。
可为何那握着刀柄的手却越收越紧了呢,话语到底还是刺入了心底的。
明明人就在身边,可一颗心却不属于她。
“知纤……”
许知纤微微偏头,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从来只有这一个反应,在许知纤眼里,应笑语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吧。
永远喜欢惹麻烦,永远都……学不会知足。
应笑语的字典上从来没有“知足常乐”四字。
她眼底飘过一丝清狂,两指钳住许知纤的下巴,用一股蛮横的力道掰过她的面庞。
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拇指摩挲着许知纤的唇,轻轻压着对方的下唇,使里面雪白的半截牙齿露出。
之后将同样馥郁柔软的唇压上去,应笑语的唇舌顺着许知纤微愣从而半启的唇缝间滑了进去。
两具身躯贴得极近,甚至互相都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因窒气胸前起伏的弧度。
本该浅尝辄止,可应笑语却觉得自己像是饮鸩止渴。
贪念不止,欲念难消。
这个吻其实很甜,远远胜过她在世上尝到的所有甜食。
可心里头的苦涩,却是无边无涯地疯涨着。
许知纤,知纤,阿萱,每一个都是你,却每一个都未曾属于我。
75、75
许知纤脸颊上蹭到一阵湿意, 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舔舔上唇。尝到了应笑语眼泪的味道——
咸咸的,却不觉得苦。
只是很疼,零星的热度灼得她心口发疼。
原来不知何时, 应笑语竟已流了满脸的泪, 长睫毛粘作一团, 像一只被雨淋得湿哒哒的猫咪幼崽。
她面有不忍, 将应笑语揽在怀里。
晶莹润泽的唇瓣离耳垂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
许知纤唇瓣轻颤了颤,近似无声。
原谅我无法许下肯定的承诺, 无法对将来作下担保。
我只是个怯懦的,始终不敢承认情绪的胆小鬼, 在纠缠错乱的感情之间迟迟做不出最后抉择。
句子散落、飘零在擦肩而过的风里。
应笑语什么都没听见, 她只是将一张漂亮脸蛋埋进许知纤肩颈处胡乱地蹭。
鬓发翘起, 紊乱的气息却渐渐平复下来。
许知纤一动不动, 由着恣睢的小教主闹腾,即便锁骨处肌肤被对方紧咬住,痛感蔓延全身。
她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平时小磕小碰都会红了眼眶。可现在——
却也只是蹙着两道细眉,抿着薄唇, 唇上还有莹润的水光。
应笑语痴望着, 终觉这人哼都不哼一声, 似乎极为平静和坦然地包容了她鲁莽而又逾矩的行为。
许知纤不喊疼,可应笑语却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替她痛了。
终究松开了口。又探出舌尖轻而柔地舔了一下, 又一下。
像是小动物般的讨好行为。
应笑语仰起泪水涟涟的面庞,眸中波光闪烁。
“我一直期冀着的……二十岁生辰礼物, 如此,也算要到啦。”
应笑语的平安喜乐与许知纤毫无干系,可许知纤的一颦一笑时刻牵动着应笑语的心。
阿萱呢, 阿萱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宝藏,是自由的雀儿,也是艳绝的桃色。
是高雅纯净的兰花。
是这天地间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是星辰是月色,是旭日亦是晚霞。
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她有一颗琉璃心,是天下至纯至净,至美至善之物。
其中装得下瑰伟山河,载得动同风情谊。可正因为太澄澈剔透了,才容不下一个恣情的应笑语。
而这样的阿萱,才是自由的阿萱。
既如此,应笑语便也心满意足啦。
着月牙色长衫的应欢声转过身,眼瞳深深,似两泉寒潭,隔着清冽皎洁的月光望着相依相偎的二人。
许知纤扶在应笑语的腰间,与她遥遥对望,嘴角处勾出一抹极复杂无奈的笑。
·
一行人终于抵达帝京。
邵斫阳驱着马车,手执铜铸通行证,一路上畅通无阻。
天子脚下,再强大的修道者也需收敛住气性,压制修为。
不得在城内御剑飞行——这是凡界和仙界达成的千古不变的既定规则。
总得给凡界的王一点面子不是吗?
邵斫阳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枯草,朝各个关口的“门神”一一抱拳打了招呼。
通行令是最高等级的,小爷他有嘚瑟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