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陛下,二位可否考虑考虑臣这孤家寡人的心情?”
坠入爱河的少年郎都是这么卿卿我我的吗?赵瑄愤愤的想,待他回府就写长诗记叙大殷建元帝是如何与未来的皇后旁若无人的如胶似漆。对,写乐府诗!用揭露现实的手法,抨击这惨无人道的恶行!让天下百姓、后世子孙都唾弃他!
赵宸拿了帕子给薛碧微擦手,还不以为意道:“王叔不愿娶妃,还能赖朕?”
“好的,”赵瑄欣然认怂,“陛下,随您乐意。”
薛碧微羞答答的,小声对赵宸道:“你快说罢。”
擦完了手,赵宸也不把人放开,而是握在手里不时的捏捏,“不知王叔可还记得前任户部侍郎齐审言贪墨一案。”
“自然。当年东南沿海之地瘟疫横行,朝廷拨款赈灾。然数十万灾款在押送途中却不翼而飞,后经查实由齐审言暗中将其据为己有。臣记得这是瑾王入朝后经手的第一件差事,事后又亲自监斩了齐审言。怎的?有甚内情?”
“齐审言正是语芙的父亲。”赵瑄瞠目, “臣竟不知。”
“怪道语芙气度不似一般风尘女子,原是官家女郎入的乐籍!臣当真糊涂!若是早前便知,又如何会让她莽莽撞撞!”
薛碧微却道:“若语芙的父亲死有余辜, 她自当苟且度日才是,怎会心心念念的想要复仇呢?”
“昭王殿下, 她莫不是不辨是非之人?”
“绝无可能!”赵瑄否认道, “语芙温柔解语, 大气洒脱,断然不会颠倒黑白!”
“难不成有冤情?”薛碧微转头看向赵宸,期待道。
赵宸默然颔首, “她在遗书中写明了当年经过, 道是时任户部尚书, 现任中书侍郎的张适为背后主谋, 而赵宇明知齐审言非贪污之人, 却碍于结案之期在即,又为在朝中立威,他将错就错,迫使齐审言认罪。”
“张适这老匹夫!”赵瑄怒道,“他看似不结党、不站队, 没成想竟深藏不露,还与瑾王勾结!”
“不宜贸然下结论。”赵宸深思道,“此人虽私德有亏,却因在大是大非上自有立场,加之能力出众, 而得父皇数次提拔。”
“现下有两种可能,如王叔所说,张适与赵宇狼狈为奸;二则是张适老奸巨猾, 蒙蔽上听,将自己的嫌疑如数转嫁齐审言,才使得赵宇造出冤假错案。”
“陛下会重查此案吗?”赵瑄问。
“查。”赵宸似笑非笑道,“朕不查,如何拿捏赵宇的把柄?”
“不过,赵宇因语芙受了重创,恐也不会善罢甘休。朕怕是要连累王叔替朕背黑锅了。”
“却也无妨,”赵瑄潇洒人间,仅靠赵宸便足以自保。当然,若较起真来,尚且与赵宇也能一分高下,他皱着脸道,“臣担心的是,赵宇会否煽动朝臣,弹劾臣谋害先帝子嗣?”
“或是进一步诬陷臣有反心?”
赵宸淡声安抚道:“王叔安心,由语芙牵出一桩陈年旧案,且赵宇还与之难脱干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此事摆在明面上与朕叫板。”
“当然,也不排除他为了找朕的麻烦,将他被刺杀一事矫饰一番,让王叔伤些筋骨。”
“哎,”赵瑄一叹再叹,“语芙傻啊,她通过臣的口向陛下陈情,请求为父翻案,岂不事半功倍?偏偏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她是如何伤的瑾王?”薛碧微问,“难不成会武?”
这话一问出口,赵宸的脸色就变了变,眼神幽幽的,说话也酸里酸气,“哼,他对你当真没有半分防备。”
“不想理你了。”薛碧微气鼓鼓的,那赵宇自作多情,与她何干?赵宸这家伙吃飞醋也得适度啊!
估摸着两人又得拌嘴,赵瑄及时插嘴道:“这不难猜。”
“定然是语芙趁瑾王揭喜帕时毫无防备,将早已藏于袖中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赵宸讨好的捏捏薛碧微的掌心,而后道:“确实如此。”
“不过赵宇身手不错,警觉地将语芙一掌打偏,这才避开要害,留住了一条命。”
薛碧微怅然不语。
星河灿烂,荷风习习。
小舟漫无目的的在湖面上飘荡着,带起的涟漪泛着悠悠水声,静谧美好的夜晚,心却沉重难耐。
“赵宸,尽快查明真相好不好?”
“嗯。”
...
夜里淅淅沥沥的下了场小雨,晨间的空气沁人,微有凉意。
太皇太后也因此然染了风寒。
“无甚大碍,”太医诊脉后收起腕枕,一面道,“待老臣开下药方,娘娘喝上一两副便好全了。”
太皇太后昏昏沉沉的,单手支颐靠着迎枕,有气无力的唤周嬷嬷,“送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