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北考科举_作者:不就山(135)

2025-04-30 评论

  越隐眉眼一戾,他看着那管黑洞洞的未知,额青筋剧烈跳了起来,竟飞身往高座上跑去!

  “子渊!!”越霁从惊怒中回过神,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握住,“不要过去!!”

  近处的亲兵迅速有了反应,但不知是因为什么忌惮,没有用燧发枪,只试图去用冷兵器拦停。

  越隐面目沉凝,铁爪般的双手向沈清和抓去——

  “不要——”

  “砰!”

  沈清和闭眼扣了拨片,伴随着改良版燧发枪的,是同样强大的后坐力,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虎口和小臂迅速攀上痛麻,一时竟失了知觉。

  越霁瞳孔颤动,脑中恍然白了一瞬,这辈子都没有过的空白如水没过肌骨,向来智慧玲珑的心窍停摆,只剩下轰响之后的茫然。

  痛感比响声先来,越隐单膝跪倒在地,勉力转动头颅,视线难以聚焦。

  “……快…走……”

  越霁回头,身后是大敞的殿门。

  他七岁就被族长择为越氏的继承人,至今已有二十余载,第一日就知晓,越家的荣光、家主的性命高过一切,其他所有都可以暂时割舍。

  沈清和伤了越隐,这都是越家发难的机会。若越隐丧命,那皇帝也保不住他啊。

  他向光明处走了两步,越隐低垂着头,唇角向上扯出一个笑。

  手里沉重的燧发枪被另一双手接走,沈清和手心还发着烫,木木地什么反应也没有。他不止开过一次枪了,这次见血的反应没上次这么大,但脸色也难看得很。他没想过这人会直接扑过来,也没有想直接要了谁的命。

  这次到东京,他想要的结果也不过是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有了谈判的筹码,才能保所有学生无恙。悬丝之间,他的头脑也转的很快。

  为了学生,为了大局,越家人不能死在东京,死在他和皇帝的眼皮底下。

  “陛下,快……”他回过头,看着萧元政端起了枪管,对准了地上的人,声音卡住。

  萧元政眼神很稳,是立刻就做下决断的,见青年怔住,向他解释,“他可以活,可以死,不能半死不活留在这儿。不要怕。”他从开始就没准备姑息参与此事的任何一人。何况现在他,是很大的威胁。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

  今时今日风水轮流转却半点动不得,他也不痛快!

  越隐能忍痛,并非代表不疼。他小口吸着气,感受着胸下三寸的钝痛,像被人用烧得通红的铁棍插进肋里搅动。但他清楚,痛,没致命,暂时死不了。

  耳边所有声响逐渐离他远去,他想再确认一下兄长有没有走掉,抬头对上的是漆黑的口径,那柄瞬间将他伤至垂危的凶器。

  这样的距离,对着头颅,十死无生。

  越隐眯了眯眼,还有力气挑衅,张嘴吐了几个脏字。

  “臣管束不力,请陛下放过越隐!”

  越隐所有的张狂表情都凝固在脸上。他看着孤傲的兄长兄长俯身跪匐在地,做了君臣叩拜的大礼。

  越隐失血过多,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越家,多少显贵的门楣啊,特许免了跪拜的。谁见过越霁这样啊,谁能想到他这样啊。殿内静悄悄的,悚然爬上了所有人的面孔。越家都俯首了,那他们——

  所有人心中门阀凌驾一切的念想开始摇摇欲坠,剖出的现实血淋淋展现在眼前,他们遥遥分布在大雍的一十三州,没有一刻比现在感受更强烈。

  昭桓帝俯视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

  年纪相仿的两人,从开局之前就坐在了棋盘的两侧,比肩并起,分庭抗礼。到现在,似乎有了结果。

  “所有一切。”

  越霁闭了闭眼。

  “臣愿意代为受过。”

 

 

第93章

  三九天, 寒山枯木,冰河凝滞,雪粒生敲窗纸, 沙沙如蚕食桑。

  深窄的牢狱本就冬冷夏热,更是有渗骨寒意, 将人活冻死也是常有的。今日不同,隔间里生了火, 虽然还是冷,但轻易也冻不死人了。

  狱吏揣着手, 将最后一批炭盆摆上, 悄悄问长官, “我看了, 都是上好的锦缎……关的都是谁啊?”

  话音刚落便被狠敲了头, “胆大包天的, 还敢动歪心思?你这条小命, 迟早得被丢去喂狗!”东京官牢里何曾一下放进过这么多人啊, 他讳莫如深看了四周,指尖向上抬了抬, “不该问别问,把人守好了, 鸡犬升天的机会,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狱吏似懂非懂点了头,瞥见个生人进来, 刚想呵斥, 眼尖看清他们东京城的廷尉正跟在来人侧后半步,赶忙把嘴闭上,低眉垂首闪到一边。同他一起的长官白他一眼, 等人走过才叱,“死小子,迟早折你手里!”

  除了生火借点暖光,没人得到其他优待,关了三日就有人熬不住了,想使点银子好过些,一点用不出去不说,狱吏个个耳聋眼瞎,不带搭理人的。

  越霁跪坐在监牢里,锒铛入狱仍不失世家大族公子的仪容,除了衣衫有了皱痕,算不得狼狈,还手执册书卷看。越隐同他关在一处,胸口的伤简单包扎处理过,躺在枯草上不省人事。把伤患与他关在一处,算是敲打。

  有人停留在他所待的牢房门口,好一会儿不走,越霁知道是冲自己来,清凌的目光闪烁一下,将书册盖在地上。

  狱吏在指示下开了牢门,廷尉正又使了个眼色,所有人都哗啦啦退走。

  “找我么?”越霁抬起眼皮,侧目看向来人。

  沈清和从暗中走出,“你现在的样子,比我当初可好过得多。”

  “所以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算是报复?”越霁笑了一声,“小看你了。你赢了,高兴吗。”话是这么说,也没有落败的失落,一切都从容得很。抬起下颚,就着火光将沈清和描摹一遍,近臣,宠臣啊。

  “我的学生,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嗯?”

  饶是越霁也没想到,沈清和独身一人来见他,问这个。

  “死了吧。”他看到对面的人下颌紧绷了一下,咬紧了牙,觉得他反应有意思,“——或许也没死。”

  沈清和盯着他,“他们中有一个因你而死,你就要为他们赔命。我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本就安静的牢房更是落针可闻。听到这样的秘闻,所有人不禁屏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越霁瞳孔微微收缩,他抬头盯着站在牢狱外,一步都没进来的青年,好像很不愿意和里面的人同流合污似的,一点交际都不情愿。

  “要我的命,为了几个……”他轻皱了眉毛,很不理解似的,“学生?你学生不少吧,什么都问不出来,甚至算不上你的门生。”

  这么说,等同认了这事有他的手笔,沈清和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脸色已经冷得吓人。

  “陛下,外头有人请见。”遥光垮着脸色进来,很不爽的样子。

  萧元政正负手在案上写给四处的诏令,闻言顿了笔。

  这三日堪称是风起云涌,昭桓帝在东京将大小几个世家的重要角色扣下,以谋反逼宫的名头。谁敢轻举妄动?枪打出头鸟,是也是一封请罪告饶的奏疏,一封讨保宥罪的书信都没见着,就僵持着,也是被这一棋敲得心慌,又不信皇帝真会将这么多望族权贵株连。

  世家在等,东京也在等,谁会是这出头鸟?

  遥光咬了下唇,“是……越家的,越连横。”

  越连横,越家曾经的家主,把持越家数十载,过去一言九鼎的人物。将越家交给了孙子后就退居,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到他消息了。

  上一代的人再怎么威风厉害,遥光也不会太熟悉。现在如此吞吞吐吐,就是因为他知道,当初陛下顺利上位,除了西北军征战之功,还因得了这位老组长的鼎力相助。

  昭桓帝将笔搁下,信纸上墨迹还未干透,他直接叠起作了废。

  “请越老先生进来吧。”

  遥光不情不愿下去。退了就退干净点,现在出来了,真是叫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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