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了。都能强吻你,还能哄到你说‘爱’了。”
“咳,我那是,我那是对弟弟的友爱,跟对你不一样,你在这跟我算什么账啊——”
屈景烁想从桌上下去,却被凌渊两手禁锢得几乎动弹不得。
被凌渊这一微带惩罚意味地固定在桌上,像盘糕点似的屈景烁忽然想起自己后半段任务全称是:“凌渊勃然大怒惩治反派”。
“不对,你是该跟我算账。”
屈景烁主动搂住凌渊。
惩治,没说一定要一掌劈得他半死。能不挨劈,干嘛找劈。
谁喜欢被劈谁去找,反正他不喜欢。
“屈总的意思是,”凌渊眸色不再遮掩,燎烈的火在瞳孔中燃烧,“想我算?”
屈景烁想着凌渊刚才毫不犹豫吞下糕点的举动,还有那句话,抬手轻轻抚摸上凌渊的头发:
“想你‘惩治’我。”
手掌蓦地将头往自己肩膀一按,与自己相比,对方的发丝竟是干爽多了,或许是热量都存在了身体内部:
“但是要,轻一些……”
话音尚未落下,凌渊已把桌上的人按倒。
遵他命令,口唇恣肆惩治起来。
屈景烁拍打他后脑勺:
“轻、轻、你——”
“还爱晨弟弟吗?”
凌渊换了一侧。
“呜——”
“让你这哥哥也爱那弟弟也爱。”
……
正是地宫之中二人惩治与被惩治得不知外界时光流转时,竹斋,包厢内。
韩光晔大口灌水吞咽着止痛药。
脚步声响起,傅彬走了进来。
在桌前坐下,傅彬碰也不碰桌上的茶:“老韩总放话,说你不行就让你大哥上的事,看来是真的了。”
“我没精力跟你废话。那死小子找不到,阿景说是去表叔家做客,也做了个音讯全无。你说,这两个人现在,是在一起睡呢,”韩光晔又往嘴里塞了把药,干咽,“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巧合?”
傅彬垂眸,唇角是笑的,眼神却是冷的。拿起空的茶杯,把玩了片刻他后知后觉:
自己跟那个人,竟是有了些相似的习惯。
他多可笑。本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是那只黄雀,谁知被捕住,甚至被改造、被驯化的,是自己。
“你笑什么。”韩光晔压抑着头疼和怒火。
不压不行。
司家的人,带了一年前他丢失的碧玺手串过来,告诉他,当初在国外,救了意外卷进帮派斗争的他的,是司家某位人物。而观察他一年后,该人物觉得他不错,想跟他合作。
他一年前左右破境过一次。那次开始就有了不对的苗头,高烧伴随头疼后他竟丢失了部分记忆。
他不记得这事。
但手串确实是他的。
这要求合作的人物是不是真救过他,他不管,怀着什么目的他也不管,他只看自己能不能得到利益。只有做出越大的成绩,他的地位才会越稳。
人物提出要求:一、不能动恒顺,二、不能动凌渊的签约公司。不能动恒顺,他也就停止了对恒顺的狙击。
可他收手了,该死的傅彬,却像条饿狼和忠狗一样,狠狠地啃咬韩氏,死命为阿景的恒顺打江山。
他被咬得元气大伤,他爹也确实放话:要不行,就换你大哥上,你大哥只是瘸了腿,又不是瘸了脑子!
得了消息,他大哥那一派竟是真的蠢动待发。知道这时候,已经无法再同时承担两方的攻击,他不得已含着恨约见傅彬。
“我笑小韩总跟我一样,为情所困,作茧自缚,像个白痴,还不回头。”
韩光晔眉头皱得更紧:“既然目标一样,那就可以谈。”
“是,你想得到凌——”
没有说全,傅彬陡然挨了一拳。
韩光晔喘着粗气。
他现在听不得这个名字。
一听脑浆就翻腾,胃就抽搐。
偏着脸,傅彬擦了擦嘴,反手就是一梭甩出。
韩光晔正气得眼花缭乱,闪得稍慢了一刻,锋利镖刃在他脸颊擦出道血痕。
桌子被不知是谁一脚踹碎,两人扭打到一起。
傅彬眼镜飞了出去,然而毫不影响拳脚的精准,韩光晔给他一掌,他必还韩光晔一腿,韩光晔没有用非常的力量,傅彬也没有用非常的武器,这场常规的互殴是出于仇恨,更是出于某种相似的宣泄,过程平凡得很,造成的后果却是两人英俊的脸一盖五颜六色,绚丽不凡。
打完之后,双方间的氛围竟比刚进来时那种抑而不发的反倒好了点。
最起码是能坐下来谋划一出阴谋。
“查不到那死小子,还不能动他哥吗?那死小子有个没血缘的哥哥,在阿景手底下的疗养院。傅总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桌子椅子全碎了,傅彬坐在地上,擦着糊上眼睫的血:“我凭什么放下你这头,调转去对付他,对我来说,你,他,还有沈绛,都是一样的。”他放下手,血迹染在他曾经干净的脸上,破坏了他的斯文,平添狰狞:“一样。”
“就凭现在一起消失的是他跟阿景!”韩光晔抬手按住太阳穴:“我可以让你先。”
“成交。”
傅彬维持着那份狰狞,开口:“你的爱真是丑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对他不是爱。”
第33章 凌:“把我拉黑了”;屈……
屈景烁接到傅彬电话。
疗养院里, 凌渊那个没血缘的哥,凌旺,被身为体校男大的前情人在探病时, 一拳打成脑震荡。
凌渊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地宫祭坛里的火属性供物与后人的血脉共鸣, 导致地宫的温度上升到了常人不能忍耐的地步。
除了炎热, 更因为凌渊的无度惩治,屈景烁三天前就已经逃出。
电话一接, 他马不停蹄赶回屈氏投资的疗养院。人在他的地方出事, 纵不是他打的,看在他“痴恋”的凌渊面儿上,也得去探望探望。
屈景烁走在前面,后头是王秘书和傅彬,一人提着营养品,一人提着大果篮。
听见开门声,早已得到傅彬交代“想办法挑起冲突”的凌旺,做了个深呼吸。
这是他撒泼犯浑前的习惯蓄势:“谁呀——”
一扭头,凌旺不动了。
屈景烁的眼神却流动起来, 唇角样板似的笑忽地变得多了些意味。
这男人,反应不对。
瞳孔扩张、嘴巴微开、上唇发颤。
微表情学是演员必备课。这个男人在害怕和心虚。
作为挨打者,他为什么要对来探望他的疗养院老板,害怕心虚?
很快病床上的男人调整好了表情, 换成狠厉姿态,张牙舞爪地:“你就是那个‘屈董’?你跟一个叫林礼虹的死女人是什么关系?”
屈景烁笑消失, 大步迈到病床前,屈景烁抬手准备再给他一拳时,手腕被傅彬攥住。
傅彬交代的时候, 还不觉得有什么,及至真见屈景烁被惹得眼眶微红,而且这个垃圾,居然是以他完全没想到的、辱骂屈景烁母亲的、这种最不能忍、最恶心的方式挑起冲突?
不是交代挑剔一下果篮就可以了?
蠢得可以死了——
傅彬不受控制给了已经轻度脑震荡病号一拳。
摘下眼镜擦了擦,掩饰过去眼底情绪,他戴起时琥珀色的眼睛已经恢复平静:
“老板不过看在你弟弟面上对你多两分照顾,别得寸进尺,对我们老板的母亲放尊敬点。”
凌旺捂住肿脸,先是懵了。
反应过来他气得差点从床上跃起。
想到傅彬给的数额又硬生生忍了下来,凌旺鼻翼快速翕张,拼命呼吸平复憋愤。
“原来那个女人是你妈啊,”咬牙挺发狠似的,然而凌旺的眼睛,十秒里只有一两秒是看着屈景烁,“那你跟我弟弟没可能了……你那个妈,是杀害我爸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