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下沙发,他手臂伸长就要去抓手机。
手指在摸到手机之前,他被傅彬从后面一把箍住,生生从沙发背上抱了过来。
“别跑。”傅彬说。
屈景烁反手掐住傅彬的脖子。
“我把你当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一用力,傅彬面颊涨起血色,呼吸变得急促,表情出现窒息的征兆:
“不许跑,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屈景烁刚升起的怒火,在这话中微滞。
“欠你的?”手指稍放松了几分,屈景烁眸中依然带泪,只是除却悲愤,更多了点迷惑:
“强取豪夺过你喜欢的人,你恨我,我理解,但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变态无耻了!你的脖子还在我手里,你的……居然……”
越说到后面,屈景烁脸越红。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你。”
“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我觉得应该给老板你看看了。老板,你还记得,你的前一个男朋友吗?”傅彬垂眸,看着屈景烁犹疑着,缓缓放下掐住自己的手。
屈景烁被傅彬一路抱上三层。
书房门口,他被傅彬放下来,看着傅彬做了一套生物认证加密码认证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老板,里面的东西,您可以随便碰,只是不要太过激动撕坏它们。”
“激动?”屈景烁疑问的音没落,刚走进去两步,便愣在书房当中。
书房里的格局,摆设,跟他的前男友乔含真的书房——
一模一样。
确如傅彬所说,屈景烁的心脏微微颤抖。
是激动,但不是看见背叛者遗物的恨得激动,也不是看见所爱遗物的悲得激动。
伴随着指尖的颤栗,走到书柜前,屈景烁抽出一本乔含真参与了编撰的书。
放回。又慢慢地,他拿出一份期刊。
里面,果然也有那个人的痕迹。
一本本看,屈景烁眼里的泪终于带上几分真实——自从听了韩光晔发疯时吐露的真心话后,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中萌芽。
到了此刻,再次被催动得蔓生,缠绕上心脏。
乔含真,那个阳光开朗、曾一度把他宠到天上、大男孩似的心地单纯的男人,很可能,并没有背叛过他。
而是被韩光晔用无耻手段操控了——
这个世界三个气运之子都有特殊的本事,韩光晔,很可能就有某种精神控制类的能力。
含真,很可能,是韩光晔这个变态的疯子纠缠自己时,生产出的无辜牺牲品。
看了几本书籍和刊物,正当屈景烁要伸手像放着手稿的那层时,傅彬从后面抱住他。
“不许哭。”
傅彬的声音,像是他心中的情绪那样,柔软却阴凉地缠绕紧了他:
“我最仰慕的学长,最心灵相通的朋友,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天才建筑师,就因为爱你,而死了。”
“我……”屈景烁喉结动了一下,“我是,一直误会了他。我是错了。”
“学长死前,给我留下了一段录音,我存放在地下室,等会叫你听听。”
屈景烁闭上眼睛:“我一直以为,他背叛了我。他死前,最后的一段时间,我居然没跟他真正打过一个电话,见过一次。”
“这么坏?引诱得一个又一个男人为你疯,为你死,”傅彬蹭过屈景烁耳垂,“还要误会为你死的、我可怜的学长。”
“对不起。”
“别哭。”
屈景烁恍惚之际,再次被傅彬抱起。
两人进入电梯,一路往下。
“你要带我去哪?还是看含真的遗物吗?”
“算吧。”
“算不算你不知道?”
“既是看,也是报复。”
屈景烁想,他说的报复,是让自己内疚痛苦。傅彬紧接着说:
“是对遗物的报复。”
傅彬做完比先前更复杂的一套认证程序后,地下室的门开启。
屈景烁这回手指再抖,不是激动,而是背后发凉。
傅彬抱着他,走过走廊。
目之所及,到处都贴着自己不同样子的照片。
沉睡的,开会时的,皱眉痛苦的,微笑欢欣的……
“你偷拍!”
“还想不想听录音?”
拐入一个像餐厅的地方,傅彬把他放下在沙发。过片刻,傅彬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里面正在播放的,是屈景烁熟悉的,前男友的声音:
“他威胁我……让我偷晶界地产的……我做了……然后……他还是让他知道了!他还是让他知道了!”
“‘他’都是谁?”
这句是傅彬的问话。
“他跟我分手了……他在业内散布我偷机密的事,很多公司都不敢用我……他让我失去一切……”
“你需要镇定剂。”
“景烁……不要离开我!”
“是他害你的吗。”电话录音里,傅彬询问的声音很冷静。
录音外,傅彬的思想也很冷静。
害乔含真的,不是老板。
除了长期的一言一行都跟拟的模型相反,最重要的证据,除了姓韩的那边的,还有,自家老板发狠揍人的那个夜晚。
自己这位老板,非常讨厌滥用强权伤害无辜。
想是那么想,傅彬趁机把失魂似的屈景烁抱到餐桌上:
“哭起来真让我想……别哭,越哭会吃越多苦头。”
“你要帮含真报复我?”
“是啊,报复。”
一只手忽然扯松腰带,屈景烁从胸肌到只着衬裤的双腿完全露了出来。
“你说的报复是——”
“有问题吗,”傅彬摩擦他汗湿的睫毛,“你害我失去的所有,我都会从你身上一次次讨回。”
第37章 桃子
傅彬在实施情感勒索和精神折磨。
利用他的愧疚, 勒索想要的。
利用含真死前明显已经精神失常的录音,折磨他,加重他的恍惚和自我惩戒的需求, 以达到下流过分的目的。
理智分析出了傅彬的卑鄙, 可他还是没能第一时间提起力量揍开傅彬。
而趁屈景烁含泪的双眸失神之际, 傅彬在他锁骨附近咬出深痕。
屈景烁抬手抓住傅彬脑后的头发:“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无耻。”
痕迹红得像是要渗血, 却在以惊人速度变淡。
这吊坠的作用比自己想的更多。
心脏似的小玩意跳动着散发出红光。傅彬想拽那条诡异的项链,却被烫得不能不收手。报复性地低头, 他舔在吊坠旁边。
屈景烁短促细小地一阵战栗。
“无耻?那才更配你, 你无情,我无耻,天生一对。”
“停……”
“你想说你不无情吗?你听听,听听录音,学长死前那个晚上,你这个名义上的男友,人在哪里啊?”
“别说了!”
“你就是冷酷,就是无心,你这个欠收的妖孽, 活该被我关在地下室一辈子。你活该跟我这样无耻的人永远都不要分开,免得再去祸害其他人。”傅彬见屈景烁的表情依然混乱,又在吊坠旁狠狠咬了一口。
白里透红的桃子,看着咬一口就能出汁, 换了谁谁不趁机大咬特咬。
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大腿的丝绸衬裤被冷汗沁湿,屈景烁双手攥拳, 克制住掩耳的冲动。
他该听完,但不是出于包揽罪责的自罚,而是出于对一个, 并未背叛自己,有过美好相处时光的男人的,遗物的收敛。
伴随录音里男人彻底崩溃的惨烈声音,乔含真跟他相处过的一幕幕走马灯似地在眼前转动。
他的反抗意志短暂地被转散,感情不由理智支配,终究被傅彬达到了一点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