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嫌弃我了……啊?!”
席鸢的手已经被放开,却自发动了起来:“你是如何以这副男子身体‘嫁人’的?”
“他们,都不知道。”
“包括你的夫君?”席鸢额心疤痕殷红如淌血,眉目则愈发森黑,“咬着唇,是不肯说?”
“别,轻些……啊……”
屈景烁闹了迷糊,不知怎么脑子一下热,一下冷的,药不是只该热才对:
“我说,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这个词叫席鸢彻底化探问为掠夺。
“不要了!”
“你竟然连朕……连我也敢玩弄于鼓掌之间,当受此惩处。”
屈景烁听见了脑子里的任务完成音,迷迷糊糊想道席鸢的取向果真是正常的,这招有用,果然被嫌,没能听清外界传来的话。
眸光涣散的人问了句“什么……阵?”已被乍冷乍热冰火两重魇住,神智似迷离。
已察觉到自己失言,席鸢叹想中毒的又何止他:“戏唱多了而已。倒是你,还有精力问我话?是嫌我手太轻太慢?”
“不……啊已经够快了……”
禅房里红色灯烛氤氲开暖光,火焰里灯芯毕剥作响。
影子越靠越近,两张脸贴在一处,吻成密不可分的一团黑影,红烛摇落一片烛泪。
屈景烁醒来时手摸了个空。
后知后觉,这不是在第一个世界,也不是在萧家。
他坐起来,抱着被子,迷蒙想昨夜好像是一起躺在床上的,衣服也没脱没换。
可现在,屈景烁拉起布衣,辨认出这是神庙里卖给所需信徒的素衣,而非昨天自己湿透的衬衫。
昨天跟他一起抱着滚到床上的人,更是无影踪。
管他有影没影,反正赖定席鸢了。
下床,走向挂着风衣的衣帽架,他准备披上顶寒气耍赖去。
刚裹上外套,正在照镜子,镜子里突然出现一道高大轩昂的影子。
屈景烁差点吓得叫出声。差点是因为席鸢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席鸢手掌大,屈景烁的脸又小,这一捂把大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算计之色未褪、惊恐之意方涌的眼睛。
“昨天说的话,可是真的?”
没问“哪句”,屈景烁只是小鸡啄米式点头。
席鸢眼神温和:“我既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便会对你负责到底。”
“唔唔?”屈景烁觉得这话怪。
分明昨天夜里是“席鸢主外,自己主内”,自己被吻下去了……什么第一个男人啊。
“唔才素你的、呜!”
这人说着说着手竟按他胸肌。
“你也当记住,你是我的。”
手威胁似地捏紧。
“不可再让其他男人碰你。否则,你的情郎,第二年清明就在里头了。”
……
屈景烁实心而论,是愿意再也别碰萧雪音,或者让萧雪音碰的。
席鸢的威胁,是其一,感觉这个鸢,跟原剧情里的鸳又差开十万八千里,比上个渊更恐怖。看那肖公子,莫名就从假中邪变成了真中邪。
在走廊上遇见他,竟是吓尿了裤。
更别说什么指认,造谣毁他清白。
肖家已经决定要让肖继文再搁庙里驱邪驱半年。此期间内,不得下山半步。
虽然席鸢只说要让他的“情郎”一年内入土为安,没说要把他怎么样。可他直觉,等着他的应也是很残忍的惩罚。
更重要的一点,萧雪音跟他,彼此心里都没对方。
他完全没有给萧雪音白月光当替身任由萧雪音发泄的兴致。
然而反派一个“为保家族金尊玉贵而跟萧雪音成婚的好色花心哥儿”,从家族的角度,亦或自身好色的角度,都不可能遵守席鸢留下的那句话。
【‘席鸳’目睹‘你’与‘萧雪音’亲密。】
【他拔出‘你’送的古剑刺向‘你’。】
第47章 夫人,想你夫君活命吗………
恺乐大饭店。
顶层餐厅包间。
萧雪音切好牛排, 倒满红酒,看着屈景烁吃完,他刻意延迟了话题, 想多欣赏一下他满足的笑靥。
因为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一出, 不但笑会失去, 他还会露出苦闷烦恼的表情。
他不爱看他那样子。尤其恨他是对着账本露出难色。
恨他蠢得半点不像那个人。
想象到这里, 心就硬了。萧雪音朝身后侍立的男仆招手,心腹递来厚厚一本册子。
萧雪音将册子往屈景烁面前一推, 果真就见那张俊丽面容皱成苦瓜。
屈景烁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
“我说呢, 今天从早到晚没一次冷脸,也没强逼我欺负我,原是在这儿等着。你要干嘛,还考我?要我帮你查账?真不会。”
萧雪音见了他这破罐破摔的惫懒态度,简直想现在把他按在桌上弄得嗷嗷喵喵。
强忍怒火吸了口气,萧雪音温声:
“夫人不喜欢这些,我不会再考。”抚慰一般,萧雪音握住屈景烁戴着钻戒的手。
反射了灯光的大钻石衬得手指更纤柔,手也反射出玉一般莹润的光。
本是有目的无真心地动作, 可真摸到对方的手,感受到那温暖和细腻,萧雪音硬邦邦的心又回软,抓紧了:
“疼夫人尚不及, 又怎会为难夫人。”
屈景烁红唇撇了撇,哼一声。
萧雪音抬手想摸他的脸, 被屈景烁躲开。
屈景烁拿起账本挡住自己:“先说这是要干嘛,说得不好,不给你摸。”
“不好有罚, 好了有赏么——罢了先说正事,我只是觉得凡事要讲证据,指认一个叛徒,须得拿出他背叛的证明。”
“这好像是我们家银楼的账本吧?”屈景烁翻到第一页看那几个大字,一个个地睁大眼辨认,“叛徒难道是我们家的?是谁,谁背叛了?”
“就是你们家老管家的那个儿子,虞鸿渐。母亲父亲拿他当半个亲儿看,交给他的跟给你的都差不了多少。他却背着你们挪用公款,伪造账目。”连自家家产的字号都记不清,人怎么可以糊涂到这地步。
这种货色只配幽闭后院解决自己需求。
再次确认这点,萧雪音失却兴致,颓然收回摸着屈景烁的手。
“我想派我的人驻银楼查账,防止这个叛徒再生祸端。景烁,你跟母亲和父亲提一下。”
“这是你的功劳,我怎么好抢你的功?”
虽然最后萧雪音会得逞——这个世界,他下线后不久,会爆发大乱,越是有钱越会在风暴中央,手无寸铁的普通富人,保不住家产,倒不如他给这两年对他挺好的屈母和屈父,留下些符箓金丹,增加两老的元气和手段,以葆百年——但屈景烁不介意多偷偷欣赏一下过程中萧雪音憋恨含屈的模样。
绿茶草包有绿茶草包的手段:
“是萧哥哥你查的叛徒,还是你去说吧。萧哥哥,我妈妈和爸爸都很喜欢你,你说了,他们只会更稀罕你,一定会二话不说就答应你的!”
笑容更浅了些,萧雪音神情淡得整个人如一缕烟。
像恨不得下一刻就消失,再别看到对面的蠢钝哥儿。
“我到底不姓屈,不好直接对岳母和岳父开口。”
“可你是我夫君呀,我们是一家。”屈景烁舀起冰激凌。
红唇上沾了点奶油沫子,粉粉的舌尖一舔。
萧雪音冲动耐心一齐到顶:“就知道吃,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今晚就要讨赏了,便亲手帮夫人换上我新买——”
“去。”
屈景烁开口同时,萧雪音盯着那点舌尖探身。
在屈景烁刚沾过冰淇淋的唇上和唇瓣,萧雪音仔细舔吻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