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时,水晶吊灯照射下的菱唇红肿发亮。
屈景烁嘶嘶吸气擦着被亲疼的唇,餐巾下发出含混的抱怨:“我很甜吗,很甜也不能真把我当冰激凌啃呀。”
“最想动的地方我还没动。”笑出一声,喝了口酒,萧雪音边回味刚才的吻,边从脑海冒出被珍珠点缀的细腻弹手的两峦:
“倒真有点希望你拒绝我的态度再强硬些。”
一楼宴会厅似是哪个商界新贵正为自己老父庆寿。
被服务生领着下楼的屈景烁和萧雪音不认识寿星,也不认得主人,但见了不少熟面孔,都是商政两界的人物。
现在没有交集,以后说不定会打交道,二人也顺手随了一份不算太贵重但具格调的礼品。与主人家聊了几句,繁忙的主人便致歉道要去招呼其他宾客。
“本就是我们夫妻不请自来,没事,将来有机会再细聊。”萧雪音跟主人礼别。屈景烁挽着萧雪音,二人穿过络绎而来的新客。
正与一对宾客擦肩而过,被萧雪音搂抱在怀的屈景烁忽听到系统提示音。
他惊诧地挣开萧雪音。
回头。
只见一道熟悉的气宇轩昂背影。
“喂,先生!”屈景烁下意识喊住那男人。
男人转过头,一张面孔没什么表情。
屈景烁最先在意的却不是他的表情,而是他的额心。
没有疤痕。
再看那脸,屈景烁小小地愣了下,眉梢一扬笑道:“不好意思,认错了。”
他迅速转开目光,在偌大宴会厅里扫视。
虽然是英俊出众到邪异又不失霸气的难得相貌,可再俊,没有疤也白搭,不过路人甲。
男人黑瞳陡然森冷。视线一转跟萧雪音暗含敌意的目光对上,如金铁交击。
有意将那细腰往怀里箍,萧雪音直白表现出不满:“在找谁?难道是哪个旧情人的声音叫夫人听见了?”
屈景烁遍寻无果蹙眉摇头:“不是旧情人。”是正相好。
以防那位正相好的还没有看清,不肯让他触发接下来的剧情,屈景烁故意:
“他好像已经离开了,我们也回去吧,夫君——”凑到萧雪音耳边,屈景烁说了句话,刚说完自己的脸颊和耳朵染上红晕。
萧雪音的唇险险停在屈景烁耳垂旁,硬是忍住了才没再大庭广众下收妖。
把人往怀里占有欲十足地抱紧遮蔽,他声音微沙:“你先挑起的,回去再怎么哭求都没用了。”
“宋副会长,您的手!”
目光停留在两道几乎合成一道的背影,男人不甚在意地摊开手掌,任由同他前来的属下抽出手帕帮他包扎伤。
掐痕深如铁刃所伤。包扎的那个狠狠倒吸了凉气:“这是怎么弄的?”
男人沉默着,只是一瞬不瞬死盯了前方。
包扎的看一眼副会长的指甲,分明修剪得整齐平滑。左思右想他也不懂,对方是怎么造成这样像是锐器切割进肉的伤口。
“噌!”
暗室之中,响起剑出鞘的铮然之声。
三尺青锋,先是倒映了额心宛如淌血的狰狞疤痕。
接着映出一双比剑刃更锐利寒冷的眼睛。
席鸢拔剑,擦剑,杀气、怒意、和怜惜交战在心。
他还记得那支口琴吹奏的曲。讲得某国王室盛极而衰的故事。
那个小少爷担忧他的家族。
他还说过,他的双亲把他嫁出去,就是为了家族能长久风光。
他或许是逼不得已的。
可就算有苦衷,为何主动凑近那只是为商业结盟而存在的假夫君,对那假货说有情之人才说的话,做出有情之人才会做的事?难道其实也有真心在里面。
难道他那夜说的只是挑衅自己尊严的谎话。
“敢骗朕?”席鸢笑着收剑入鞘,“就用你赏的剑,斩了你的新情郎。”
将剑往腰间挂上,席鸢推门一踏月光,便是再无影踪。
萧宅。
后院,坐落在花木之中锦鲤池旁的玻璃花房内,屈景烁的睡衣被扒到露出肩膀,胸口抵到玻璃上。
萧雪音指间夹住挤出,本就不够的空间多添一只手,更是酸胀不堪。
“夫君,我说在玻璃花房里面,没说你能这样欺负我。”
隔了一层厚厚加绒的布料又有暖气,冷倒不冷,就是望着满池子游动的鱼有些羞。
尤其是,把他弄得衣衫不整的那人还要在他耳边说话:“不狠些欺负你,你还不能这样兴奋。”
“别——”
“况且,为夫说了,你先挑起,回来再怎么哭求都没用。”
萧雪音朝那肩膀咬下。
席鸢来时,遥见二人身影相贴,很是亲爱。
而花房附近无人,他们便连门都没有关。
玻璃又完全透明,竟是与幕天席地般也差不多少。
怒气一涌,剑已在手中。
剑柄正中萧雪音要穴。
一脚把昏厥的萧雪音踢到旁边,席鸢持剑朝向屈景烁。
“你……怎么会在这?”屈景烁拉起滑落肩头的睡衣,后背已经抵在玻璃上,退无可退。
一道清光闪过,屈景烁紧皱眉头闭目。
没有痛感。
他惶惶睁眼,低头,只见自己的睡衣从中间被划破。
干净的刚刚洗浴过的胸腹露出。
见那润白肌肉上并无一丝痕迹,席鸢手中叫嚣着要沾血的剑锋微向下压。
他剑指着萧雪音那方向,问:
“萧夫人,想你的夫君活命吗。”
屈景烁含泪点头,又道:“我可以解释!”
“我先不想听解释。”席鸢走到萧雪音身旁,脚尖一掂。
萧雪音病后瘦归瘦,可个子更高了,一米九往上的身量,竟在他脚上如同轻飘飘没有重量,男子昏迷的躯体如香蕉皮般飞起。
萧雪音被席鸢揪着前襟拖了一路,席鸢在花房一通挑拣,选了个高背椅子。
席鸢把萧雪音放成靠坐姿势,用萧雪音的腰带固定住昏迷的男人的上半身。
屈景烁的假慌快要变成真慌:“席老板,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把我夫君摆成这个——”
席鸢提剑朝屈景烁走近,一句话未完,已把睡衣划得破碎。
第48章 “宝宝,手别挡着。”……
“他死, ”清光打萧雪音的方向一晃,席鸢剑尖轻点靠近玻璃的躺椅沙发,“或者, 你乖乖躺上去。”
“你先冷静一点, ”上衣变成碎布, 屈景烁手臂护着自己, 这个动作反而挤出肌肉的沟壑,让看的那一方更无法冷静, “屈家为扩张珠宝市场需要贷款和可靠的航线, 萧家能提供这些,萧雪音要是死了,合作不成,我的家族一定会把损失怪罪到我头上。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这不是你主动往其他男人怀里躺的理由。”“主动”二字冷且沉,“再者若只图这点东西,又何须萧家?”席鸢将剑一掷。
镶嵌重宝的剑柄砸中昏迷的萧雪音。
萧雪音发出痛苦的呻吟,眼皮蠢动着似要张开。
屈景烁心中一紧。席鸢则期待地看过去。期待着他要醒来,再给他来一下。
萧雪音终究没能睁眼。席鸢走过去探查:
“可惜。废物。”
屈景烁无语。见席鸢如鹰的眼睛投来目光, 忙又恢复惶然: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除了萧家,就是沈宋的联合总商会,掌握淮城另外百分之六十的航运,同时还涉猎银行业。但是那沈家和宋家人我都不认识, 他们怎么会帮我?”
席鸢走过来把屈景烁打横抱起扔在沙发,心中斟酌。
小少爷天真得很, 对人没有防备之心。
若是无意漏了口风,自己的计划就可能要变动。
一变,完成席鸳遗愿灭萧家和得到这个人的时间就要推迟。
他不能忍。
“一个男人, 可以容许自己老婆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