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
没有用刀。
何止的狼眼清晰看见——暴君指甲暴长三寸,泛着幽蓝的金属光泽,像五柄微型手术刀。
人鱼的爪,比什么都锋利。
噗嗤。
动脉血喷溅在会议桌中央的沙盘上,把微型的西部片区的模拟地形染成猩红。
“啊啊啊啊!”
文员吓得瞬间失禁,尿骚味混着血腥气在空调房里弥漫。
兰矜甩了甩指尖的血珠,垂眸瞥了眼那个瘫软失禁的文员,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嫌恶。
他转头看向何止,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去解决剩下的那个。”
何止:“……”
这暴君绝对是嫌脏又懒得动手!
空气凝固了一瞬。
所有高层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何止身上。
而兰矜只是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冰蓝色的瞳孔里盛满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何止无语。
下一秒——
“唰!“
一道无形风刃破空而过,精准划过文员的咽喉。
没有惨叫,
没有挣扎。
干脆利落。
文员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恐惧,头颅却已歪斜着滑落,断颈处喷溅的鲜血在雪白墙面上泼墨般绽开。
无头的躯体缓缓倒下,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何止收回手,风刃消散在空气中,只余一缕微不可察的气流拂过他的指尖。
——要问他有没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有。
但也只有那么一点,像一滴水落入干涸的裂缝,转瞬即逝。
末世早已碾碎了文明的枷锁,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这里赤裸裸地横行。
人命如草芥,背叛与杀戮不过是生存的常态。
那两个被处决的叛徒,或许有苦衷,或许被胁迫,或许单纯的只是受到了别的基地的诱惑,但——
无比原始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原则在这里是最实用的,他们对胡墨出手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这个结局。
要么就不做,放弃高风险的回报,要么就做,认了这个结局。
在荆棘基地,在兰矜的统治下,仁慈是奢侈品,而活下去需要沾满鲜血的手。
这就是丛林法则,这就是末世的规则。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何止也被暴露了。
何止不想死。
但要是真死了,那也没办法,对吧?
如果有活下去的可能,当然要不顾一切的拼命抓住活下去的可能。
命在,什么都能在,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这次肃清叛徒的整个行动都由暴君亲自监督,何止大概猜测确实有可能是青州基地设计的,那个视频来源也是青州基地。
何止是青州基地安排进来的卧底。
那么那个厨师和文员估计也是青州基地安排进来的。
还好他们不认识何止——卧底这活,应该还是隐秘性挺强的,估计彼此也是不认识的。
叛徒这件事情,越查下去何止越危险。
但是没有办法,暴君就是暴君,他的想法就是整个基地的政令。
何止只能先研究一下那个视频了。
总得想办法先把这三年的记忆找回来,不然他太被动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
西部片区。
苍山密林·正午。
光线被茂密的树冠吞噬,山洞内昏暗如夜。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叶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变异乌鸦的嘶哑啼叫。
山洞里。
简陋的草堆上,胡墨侧躺着,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开,发梢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头顶一对紫色的狐狸耳朵无力地耷拉着,身后的尾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毛茸茸的尾巴尖上还粘着几片枯叶。
狼狈死了。
心高气傲的胡墨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紫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两颗稀有的宝石。胡墨试着动了动,伤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耳朵上的紫色玛瑙耳环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啧。”
胡墨咂了咂干裂的嘴唇,喉咙火烧般刺痛。
他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冲着山洞另一头喊道:
“喂,奶牛,过来,我渴了。”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蹲在石壁旁整理草药。
他有着明显的奶牛特征:棕白相间的卷发,下垂的柔软牛耳,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脖颈上甚至还有几块奶牛般的棕斑。
听到胡墨的声音,男人连忙站起身,手足无措地走过来,宽厚的肩膀微微缩着,看起来温顺又怯懦。
“没……没水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牛耳不安地抖了抖,
“我、我去打一点,回来,烧。”
胡墨眯起眼,紫色的瞳孔在暗处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我现在就要喝。”
他一字一顿,紫色的狐狸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草堆,扬起细小的灰尘。
奶牛男人局促地揪住自己破旧的衣领,T恤领口已经被他紧张的手指绞得变形。
塑料靴子沾满泥泞,裤腿上还挂着几根干草,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大型动物。
“真、真的没有水了……”
他结结巴巴地重复,下垂的牛耳紧紧贴在脑袋两侧,棕白相间的卷发乱糟糟地支棱着。
奶牛男人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生怕激怒眼前这只受伤的狐狸。
胡墨冷笑一声,紫瞳里闪过一丝不耐。
“麻烦。”
他突然伸手,一把攥住男人的衣摆,在对方惊慌的“啊、等等——”声中,利落地将T恤下摆掀了上去。
苍白的腰腹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紧实的肌肉线条上分布着几处浅棕色的斑块,皮肤因突然的暴露而泛起细小的战栗。
胡墨的指尖毫不客气地按在对方心窝,指甲危险地刮过皮肤:
“没水,你不是有奶吗?”
他仰起头,狐狸耳朵因动作牵扯到伤口而抖了抖,却仍扯出一个恶劣的笑:
“给我喝点。”
一瞬间,奶牛男人整张脸涨红,牛耳充血到几乎变成粉红色。
他手忙脚乱去按自己的衣摆,却因为体型差反而像把胡墨的手困在了自己腰腹间。
“这、这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
因为受伤,所以爬不起来,胡墨暴躁地一口咬在奶牛男人腰眼子上,犬齿刺进皮肤,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奶牛男人“呜”地一声,手忙脚乱地往后缩,却被胡墨死死拽住衣角。
胡墨理不直气也壮:“你躲什么啊!你救我的时候,不是已经给我喝过了吗?!”
事情还要从昨天傍晚说起。
胡墨带队清理西部片区的变异藤蔓,却遭人暗算。
基地里的叛徒提前给他下了毒,导致他的影子操控异能无法完全施展。
激战中,他勉强杀出重围,拖着满身伤痕逃进深山,最终失血过多,昏倒在溪边。
再醒来时,就对上了……超大的胸啊靠。
吓死了!!!
这个看似温顺懦弱的奶牛男人,哦不对,既然是半兽化的,那就也是超凡者,这个奶牛超凡者用最原始的方法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