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手作投降状:
“好吧,宝贝,都听你的。”
这个称呼,这两个字,就是调情的。
下一秒,兰矜垂眸,冰蓝色的瞳孔里凝着永不消散的傲慢,却又在眼尾氤氲出一丝被欺负狠了的湿意。
“小狼,我不喜欢仰视别人的感觉。”
可能是错觉,居然还听出来了一点点委屈和怨怼,何止仰头笑起来:
“那我仰着头看你就好了。”
他的手习惯性向下,却摸向兰矜的鱼尾,发现,原本幽蓝如深海宝石的鳞片,此刻竟变得半透明,像被稀释的雾蓝墨水。
指尖下的温度不再冰凉,反而透着不正常的温热。
透过逐渐透明的鳞片,能清晰看见里面淡色的血肉与骨骼。
鳞片变得温暖、透明,像是雾蓝色,可以看得见里面的骨骼的淡色的血肉,血肉甚至也变得半透明了。
何止眨了眨眼睛:
“宝贝,你的尾巴?”
兰矜讨厌这个称呼。
这两个字像一把刀,一下下撬着他紧闭的心门。
太亲密,太轻浮,带着何止特有的混不吝——偏偏又裹着不容忽视的温柔,让兰矜无法真正发怒。
荒唐。
又舍不得。
暴君本该拧断这匹狼的脖子,可当何止用那双野性难驯的眼睛望过来,带着痞笑,兰矜的指尖却只在对方喉结上留下一道红痕。
心里悸动。
毫无疑问,何止的英俊是带着攻击性的。
骨相凌厉如刀削,眉骨投下的阴影让眼神更深邃,鼻梁高挺得近乎傲慢。
何止笑起来时犬齿若隐若现,下颌线绷紧时能看到肌肉的起伏。
明明是轻佻的表情,却因眼底的专注而显得深情。
让人移不开眼。
兰矜掐着何止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冷声道:
“再那样叫我一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何止却笑得更放肆,喉结在他掌心震动:
“好嘛,别生气。”
“所以,我的首领,你的尾巴怎么了,好像变透明了?”
闻言,兰矜低头,银发垂落下来,他的呼吸喷在何止唇间,带着深海生物特有的腥甜气息。
鱼尾的鳞片肉眼可见的变得透明。
兰矜说:
“因为,”
“我的繁殖期到了。”
何止愣了愣。
他能清晰看见兰矜尾鳍中流动的血管,淡蓝色的血液在透明组织下奔涌。
原本光滑的鳞隙间,正缓慢渗出某种莹亮的黏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要命。
好色啊。
何止的喉结滚动,声音沙哑:
“宝贝。”
闻言,兰矜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够威慑。
冰蓝的瞳孔眯了眯,像盯住猎物的深海掠食者:
“别这么叫我,真是不长记性的狗崽子。”
然后,
柔软的、湿润的尾鳍猛地缠上何止充满肌肉的腿,透过半透明的鳞片,鱼骨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第78章 ·面具
鱼尾把原本的裤子和腿环都撑爆了,满床的碎片。
兰矜的尾鳍骤然收紧。
半透明的幽蓝鱼尾缠绕上何止肌肉紧绷的小腿,在动作间呈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鳞片褪成雾霭般的薄纱,其下淡青色的血管如珊瑚分枝般舒展,更深处是羊脂玉般的鱼骨,一节节精巧的脊椎在游动时泛出珍珠母的光泽。
此刻这尾本该凶悍的人鱼,将最脆弱的生理构造暴露在掠食者眼前。
“今晚,陪我,哪里也不许去。”
暴君的命令带着潮汐般的压迫感,指尖却深深掐进何止肩胛。
何止能感觉到缠绕自己的尾鳍正在升温,那些渗出的黏液把裤子布料浸得半透明,湿哒哒的。
“宝贝,现在很难受吗?”
“我是说,让我来帮你吧,别说今晚了,要多少个晚上,我就给你多少个晚上。”
何止迫不及待,抓住那截近乎透明的尾骨,掌心贴住最脆弱的一节脊椎。
鱼尾在何止掌下猛地一颤,鳞片缝隙间溢出的、莹亮黏液沾湿了他的指尖。
兰矜仰起头,银发如瀑倾泻,喉结滚动时绷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然后蹙眉看了何止一眼。
就这一眼。
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不满,像是责怪何止的莽撞;
潮湿的欲色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凝结成露;
还有更深处的、连暴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和,如同深渊底部的热泉,无声沸腾。
——何止彻底被击中了。
心脏,噗通,噗通。
像是被丢进深海的泡腾片。
他的犬齿发痒,喉头发紧,浑身的血液都往两个地方冲:一个是疯狂跳动的心脏,另一个是……
何止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掌心顺着透明的尾骨下滑,
“可以吗?”
暴君简单地“嗯”了一下。
一瞬间,何止猛地将兰矜压向身后的床榻,鱼尾在深色床单上铺开,像一片正在融化的冰川。
何止又想吻兰矜了。
很可惜,何止的吻落了个空,犬齿险险擦过兰矜的耳尖。
暴君偏头的角度让银发滑落,露出那段霜雪般的后颈。
“等一下。”
“你刚刚说你很累,”
兰矜的指尖抵住何止胸膛,冰蓝色的眼眸抬起,
“是因为我吗?”
这问题问得突兀又生涩,像小学生背诵不擅长的课文。
暴君向来擅长拷问与威胁,唯独不懂如何表达关心,所以连关心都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何止先是一愣,继而低笑起来。
他捉住兰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掌下急促的心跳传递最直白的答案:
“宝贝,”
他的拇指摩挲着暴君腕间淡青血管,
“你只会让我觉得——”
“快乐。”
吻落在颤动的眼睑。
“和喜欢。”
吻落在微张的唇缝。
“偶尔苦恼,但那也是喜欢的一部分。”
其实何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那一句多余的话。
真心话啊。
何止从不诉说疲惫。
在末世,示弱等于自杀。
断肢的士兵会被抛弃,咳嗽的劳工会被隔离,连孩子都知道哭嚎只会引来变异兽。
他早已学会把伤痛和着血咽下去,像匹真正的狼那样独自舔舐伤口。
可今天或许是被记忆冲昏了头,偏偏对兰矜说了那句多余的话。
那个字——“累”。
其实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太危险了。
何止再怎么说也是卧底,而兰矜是荆棘基地的王,脚下踩着无数叛徒的头骨。
他们本该是棋手与棋子,猎人与猎物,现在却因为一句越界的抱怨,让关系滑向不可控的深渊。
现在何止身份没有暴露,他还能和兰矜玩恋爱游戏。
万一真的出事了,估计连命都没了。
白兰暴君会放过叛徒?
他们的此刻亲昵还能留在暴君心中?
何止不知道这个答案。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兰矜自己也不知道。
此刻兰矜的半透明鱼尾缠着何止的腰,他们的呼吸近在咫尺。
鱼尾的透明度又增加了,能看见其中急速流动的淡色血液。
还没做什么呢,床就一塌糊涂了。
鱼尾一直在分泌粘液,因为缺水,人鱼毕竟是需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