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需要神灵的救赎。
“好漂亮……我好高兴……”
雪莱心满意足地留下热泪,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有被强烈地需要,有被强烈地爱着,巨大的满足感填满心脏,他抱住拉斐尔的脖子,疯狂地回吻过去。
如同雨中依偎纠缠在一起的两根藤蔓,无论怎么都不能让他们再分开。
那个门把手最终还是没能打开。
第32章 孩子
雪莱感觉自己在堕入地狱,他们在祈祷室发生关系,拉斐尔对他进行了终身标记,他后颈的腺体灌入大股大股的信息素,彻底被打上拉斐尔的印记。
康拉德虽然及时把新闻压下,但拉斐尔在教宗为他准备的宣誓典礼上当场反悔的事情还是传出去,奥丁的星域网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什么说法的都有。
所以,当他们俩个带着彼此的信息素回到公爵府时,公爵府顿时炸开锅。
首先开炮的就是玛蒂尔达,她本来就病得奄奄一息,出席宣誓仪式都是在强撑,看到拉斐尔牵着雪莱的手回来,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昏过去。
她扶着安妮的手,颤颤巍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你们?”
拉斐尔抬起眼,漫不经心道:“是的,我不想当修士,我只想和雪莱在一起,我已经对他进行终身标记。你也不用那么惊讶吧,我和雪莱在你眼皮子都在拉手,还一起去了翡冷翠,你也不是不知道。当时不阻止,现在才来指责,早干嘛去了?”
玛蒂尔达眼中的怒火忽然平息下来,眼神变得迷茫,她轻声喃喃道:“我只当你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真的会为这个Omega做出反抗……”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拉斐尔:“你这是在报复路德维希和教宗,也是在报复我,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雪莱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拉住拉斐尔的衣袖:“拉斐尔。”
他害怕拉斐尔标记他的原因真的只是因为报复。
好在拉斐尔安抚地拉住他的手,很冷静道:“是,一开始只是为了报复你,毕竟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的人,但我也是喜欢雪莱的,他纯洁美好,和他在一起时,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
玛蒂尔达又气得说不出话,公爵好歹维持住表面的体面,神色为难道:“那你不早说,你这样在教宗面前当面反悔,让所有人都很难办,还把你父亲给气晕了。”
拉斐尔目光冷冷:“他把刚出生的我扔给你时,也没见他有多为难。”
公爵呐呐地别过脸,别再多说什么。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总之,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不在意你们的看法,如果觉得我恶心,大不了我和雪莱搬出去住。不同意就让路德维希做这个怨种。”
他这话像是破罐子破摔,说罢,他径直把雪莱带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从始至终都没出声,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里回旋着极其恐怖的东西,浑身上下像是浸泡在粘稠黑暗的墨汁中,气息冰冷僵硬。
一旁的公爵看到路德维希的眼神,他不由地打了寒战,一阵凉风袭来,才发现自己的背心都湿透了。
从此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掩饰,雪莱大摇大摆地去拉斐尔房间过夜,拉斐尔偶尔也会去敲雪莱的房门。
他们不出门,也不去工作,日夜颠倒地在床上鬼混,完全把家里其他人都当做空气。
这种危险又刺激的行为让雪莱很是羞耻,却又沉溺于此。
这天他们俩又在房间里鬼混,雪莱把脸贴在拉斐尔的胸口,闭上眼回味刚才激烈的性爱,良久才缓过气来。
拉斐尔昏昏沉沉地合上眼,想起他曾经在书里看见个故事,说是佛世尊一日看到在地狱里受苦的犍陀多,心生怜悯,放下一根蛛丝想助他脱离苦海。
此时此刻,即使有那么一根晶莹的蜘蛛丝笔直地垂落在他面前,他也不愿意攥住这根救命之丝。
哪怕上方就是极乐莲池,哪怕只要他伸手就能脱离苦海。
莲池中澄清晶莹的池水洗不净他灵魂的污浊,从地狱底层向上空望去,那丝细弱光线也永远照不亮这阒然无声的黑暗。既然这是他的原罪,那就让他永远呆在地狱底层的血池里,无休止地进行这项原始运动。
“拉斐尔,你有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吗?是不是要离开奥丁?”
雪莱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这也是他这些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既然宣誓仪式上拉斐尔公然反悔,那他做修士的事肯定已经没了下文,婚事也不会再继续。
不可能路德维真愿意做这个怨种吧?
拉斐尔眼睛都没睁开,懒懒道:“为什么想要离开?”
雪莱撑起身子,望向他:“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吗?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
拉斐尔轻声道:“你觉得我们真的能离开?路德维希会放我们离开?”
他翻过身,把身子埋在松软的被褥里,语气绵软:“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们开开心心地享乐不就行了吗?路德维希不放我们走,那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过我们的日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也不出去工作,让他做冤种养我们。”
“我宁愿我们像在翡冷翠那样自己出去工作,拉斐尔,就算和路德维希谈不拢,那我们去找公爵商量一下,好歹让我们离开,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公爵……拉斐尔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但因为他是背对雪莱,所以没人看到。
见拉斐尔不出声,雪莱还以为他听得不耐烦已经睡着了,连忙去推他的身体:“你说句话,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他想起玛蒂尔达那天晚上的话,忍不住质问道:“你是不是只把我当做报复路德维希,报复这个家的工具?你到底爱不爱我?”
拉斐尔把手盖在润湿的眼睛上,似是对这种的质问感觉很不耐:“亲是你自己亲上来的,也是你亲手把我的法袍扒下来的,我本来就没对你承诺过什么,你如果觉得这个家让你呆得心情压抑,你也可以自己想办法离开,我不会阻止你。”
“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你都标记我了……”
“标记又不是不能洗掉,不然让那些失去丈夫的Omega守一辈子活寡?”
拉斐尔神色郁郁,他就不应该让雪莱来趟这摊浑水。
雪莱神情一震,咬牙:“你出去,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
“你出去!”
看着雪莱难看至极的脸色,以及快要哭出来的眼睛,拉斐尔神色复杂地起身,关上门离开。
把拉斐尔赶走后,雪莱把头埋在枕头里,呜呜地哭起来。
雪莱看得出拉斐尔表情中的含义,这明显就是后悔了,那么快他就腻烦了自己吗?还是刚才说的话让他不开心了。
早知道不说让他为难的话了。
雪莱埋在枕头里不停地流眼泪,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有人叫他:“雪莱。”
他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当看清是谁在叫他时,他不由地睁大双眼。
出现在眼前的是盛装打扮的蝴蝶夫人,她像是从浮世绘里爬出来的艳鬼,一身华丽的紫红色和服,宽大的袖口遮住她的下半张脸,眉眼用朱砂笔精心描绘,笑得妩媚动容。
那种带剧毒的美让雪莱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他忍不住爬到床沿,伸出手想要抓住蝴蝶夫人的衣服。
“夫人,请爱我。”